“曾……少爷?!!!”


    王道远看到曾安民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随后脸上陡然浮现出惊喜之色:


    “您……您没死啊!!”


    “少废话,马给我,我要用。”


    曾安民斜了他一眼,身上的衣服太湿,他想回家赶紧把衣服换了。


    前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人家那武者,浑身内力一转,就把身上的湿意蒸干。


    他调动体内的武者气息一震,结果袖子炸了。


    “哦哦哦!”


    王道远不敢有半分犹豫,赶紧下马,将胯下的马匹递给曾安民。


    “回头去典吏廨找我要。”


    曾安民只留下一句话,便拍马朝着总督府而去。


    ……


    总督府。


    正厅前的院子里。


    天气初冬。


    虽处南方,但那寒气也如毒蛇般往脖颈里钻,让人禁不住缩脖子。


    大春上半身赤裸,跪在地上,浑身上下皆是血痕。


    他平日极为睿智的眼睛,此时已经是一片委屈,死死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齐伯手中一根长鞭,脸上尽是狠色,右手上扬与空气摩擦出呼啸之声。


    “啪!!!”


    一鞭落在大春的身上,留下一道鲜血淋离的口子。


    “为何没有跟在少爷身边?!”


    齐伯的声音之中带着一抹恨意,仿佛面前跪着的,不是他的儿子。


    大春死死的抿着嘴唇,不敢开口。


    “啪!!!”


    “若是少爷回不来……”


    齐伯说着,手中的长鞭顿了顿,眸中已经闪烁出淡淡湿意,声音堵在喉咙之中说不出话。


    “啪!”


    又是一鞭。


    “行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曾仕林面无表情,缓缓步至院中。


    “老爷。”


    齐伯看到曾仕林之后,赶紧将手中鞭子扔掉。


    “嘭!”


    他跪在地上,对着曾仕林猛的磕头。


    头一下下的砸在青石地面之上,不多时便将一块地板砸烂。


    随后面露期艾,小心翼翼的抬头:


    “少爷他……还未寻到?”


    曾仕林面容阴沉。


    他没有开口,只是缓缓的朝着正厅之中走去。


    “找到与否,大春也不应该被你活活打死。”


    说着,便进入正厅,寻了个椅子,缓缓坐下闭目不言。


    他有些乏了。


    看到老爷那落寞的背影,齐伯心中堵的厉害。


    他看向大春跪在地上的身影,又看了看正厅老爷的沉默。


    浑浊的眼中一滴滴豆大的水珠溢出。


    颤抖的手,拿着鞭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啪!”


    一只玉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林姨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丫鬟:


    “你说,权辅他……”


    虎子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几片的玉碗,以及洒在地上一片晶莹的浓汤,茫然抬头看向林姨:


    “娘,我还没吃饱呢。”


    林姨此时却是没空管他,一双凤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丫鬟。


    那丫鬟眸中含悲:“外人是这么说的,老爷将厢兵都调来去捞江了……”


    “嘭~”


    林姨顿觉一阵头晕,不受力的坐在椅子上。


    “主母……”


    两个丫鬟赶紧上前搀扶着林姨。


    林姨的眸中透着茫然,俏脸之上尽是哀色,声音憔悴:


    “那黑猫武夫不是说为民除害吗?权辅他安分守己从不乱来……”


    虎子一脸好奇的抬头,见林姨不搭理他,他便缓缓的趴在地上,伸头去舔地上的浓汤。


    “好吃~”


    …………


    总督府全府上下都被一层阴郁的气氛笼罩起来。


    曾仕林端坐于椅上,目光时而锐利,时而唏嘘。


    “老爷,那断刀是灵器,与王麟被刺案目击者的描述一般,可以断定刺客的身份正是那个黑猫武夫。”


    齐伯恭敬的站在门口。


    “黑猫武夫?”


    曾仕林缓缓抬头,目光之中闪烁着一抹异色:


    “想要斩断灵器,那对方的手中至少也要是同样品质的灵器。”


    “而且境界要高于这刺客,至少得是武道观想境。”


    “若不然,除非对方手中是一柄……神器。”


    刚说到这里,老爹便摇了摇头。


    无它,这个想法太过荒谬。


    整个圣朝与江朝加起来神器的数量不过一手之数。


    每一柄神器的主人皆是扛鼎一方的强者。


    思绪有些发乱。


    “江边那里还未传来消息。”齐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嗯。”


    老爹的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


    “老爷……”


    林姨的声音响起,她就坐在曾仕林的对面,此时的她面色憔悴,那双桃花眼含泪婆娑:


    “权辅他……”


    “不会有事的。”


    老爹缓缓抬头,目光看向窗外,声音之中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韵味:


    “若是民儿出事,江王府也好,沈家也好,都得陪葬。”


    他本就是多疑之人,之所以还按常理出牌,是因为没被触碰到逆鳞。


    而这次,敌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所以,到底是谁无所谓了。


    声音不大,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其中蕴含的杀意直穿心肺:


    “至于那刺客是不是黑猫武夫,不重要。”


    “爹!!!”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厅内三人皆是一怔。


    老爹皱眉看向窗外,他以为自己是念子心切,耳朵出了问题。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个谁,去给少爷找件衣裳!”


    声音之中的韵味还是那么熟悉。


    “哗!!”


    曾仕林猛然站起,目光直直的透过窗户,朝着外面看去。


    齐伯也是满脸愕然。


    林姨则已经是满心欢喜,想要迈腿朝外走,只是老爹没动,她犹豫了一下,也没动。


    “少爷?你没死啊?!”


    齐大春的声音憨厚无比。


    “死什么?少爷我被人救了。”


    ……


    “谁救的?!!”老爹的声音突然响起。


    话音刚落,他便不顾形象的步至门外,目光期许。


    四目相对。


    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老爹悬着心终于放回肚子。


    曾安民此时的形象太过放浪形骸。


    浑身都湿透不说,双臂更是裸露在外,看上去极为狼狈。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着回来了。


    听到老爹那熟悉的声音,曾安民嘿嘿笑了一声,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古怪的名字。


    “黑猫武夫。”


    “谁?!”


    齐伯瞪大眼睛。


    黑猫武夫不是刺客吗?


    只有老爹目光之中爆发出一抹骇人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