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百无禁忌 > 第二七八章 漕帮也不过是条大狗(三合一)
    “香玉脂”像一条银链子,将占城内到运河码头的各种线索串联起来。


    “茧食”有着生死界线的意味。


    如果一具古尸邪祟,想要“由死转生”,当然会需要大量的茧食。


    那王妃的墓就在占城附近,长期观察后发现了运河上有人私运茧食,于是便暗中盗走了那价值一百十二万两银子的茧食。


    既然是王妃,哪怕是古尸,也必定是爱美的,或许是伪装进城购买了“香玉脂”。


    又或许……那个盗墓贼团伙,早就被古尸王妃收服控制。


    他们为王妃买来了妆粉。


    目前这一切,只是许大人私下里的猜测。


    许大人答应了苗禹,带他一起去。


    可是苗禹却还是不肯直接把那古墓的方位告诉许源。


    “你我一同行动。”苗禹总有种感觉,许源想甩开自己:“我来带路,到了地方咱们也一同进退。”


    “你官大,你说了算。”许源故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仿佛真是临时起意要去看看。


    可今日不知是为何,苗禹的直觉如女子一般的准确。


    而而苗禹这人又非常的固执……


    许源就很奇怪,暗中嘀咕着:你苗大人应该去忙你的诡盗案啊,这烂赌鬼盗墓贼的案子,本就该归我们祛秽司,你放着自己的案子不查,非要跟着我做什么呢?


    不过今天不能去,因为苗禹说:“那古墓在运河的那一边,今日禁临河,只能明天再去。”


    许源便跟他约好了,明日一早苗禹来南城巡值房,大家一起出发。


    而后许源自己回去,一直到马上天黑,众校尉们和张老押才各自回来。


    此外还有多日不见的郎小八。


    郎小八给“小楼芳”操办了后事,又将他生前欠的债都还了。


    丧事不算大操大办,小楼芳这一生终究不算是光彩。


    但该有的都有,绝不亏待死人。


    这段日子中,郎小八也慢慢的感受着“小楼芳”的法。


    这还不像是小楼芳接引郎小八,而是小楼芳一身修为卖给了郎小八。


    再加上小楼芳留下的秘录,郎小八上手很快。


    这次回来后,他给许源也磕了个头:“大人,小八这条命卖给您了!”


    小楼芳传他法,大人让他给小楼芳磕了三个响头。


    实际上是承认了这一门师承。


    但没有大人,他连武修都不入流,更别说现在兼修两门!


    而且小楼芳可是七流的水准,即便是因为吸了阿芙蓉,水准大大下降,那也有八流,而且很容易修回来。


    郎小八磕了头说了这句话后,便没有提要把还债的三百多两银子,再还给大人。


    命都卖给大人,银子就不需要算的这么清楚。


    “你也累了很多天了,先去休息吧。”许源让郎小八回去。


    狄有志、毛大斌等人也累得够呛。


    几处诡变现场清理起来非常麻烦。


    狄有志等郎小八走了,才有气无力的跟许源禀告一声:“大人请放心,绝对都处理干净了。弟兄们干活不会偷懒。”


    许源点点头:“本官记着弟兄们的辛苦。”


    往后有机会,便要多给大家一些“挣钱”的机会。


    狄有志笑嘻嘻的谢过大人,便各自下值赶快回家。


    张老押一直站在一边等着,只剩下许源一个人的时候,张老押走过来:“开饭吧,边吃边说。”


    后娘的确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


    许源忽然从车厢里翻出来一坛酒。


    张老押两眼放光:“荷花酒坊三十年的陈酿!”


    这是上次跟苗禹在白月馆,许源偷偷藏下的。


    “犒劳你。”许源笑道。


    张老押最近的确一肚子怨气。


    关键这怨气他也不知道该冲谁。


    整件事情实际上是他连累了许源。


    就更加的憋闷了。


    张老押打开酒来,自己连喝了三杯,舒服的吐出一口长气。


    “好酒!”张老押摇头晃脑品味一番,才道:“荣涟号那边查过了,这可真是个辛苦活,城里一共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妇人,常年使用这东西。


    这些都好查,可也有偶尔来买的,最近这三个月,这样的散客有三十多个,她们三个真是尽力了,但也只查到了十一个。


    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嫌疑。”


    许源:“也就是说荣涟号这条线索,是一无所获了?”


    张老押无奈点头。


    接下来该怎么办,张老押茫然不知。


    许源便问道:“那位闻彬大人,想要怎么办?”


    张老押一愣:“他?老夫没有问过……你也没让老夫问这个啊。”


    许源哭笑不得,这还要我专门交代吗?您老一把年纪了,还想不到?


    张老押老脸一红,勉强道:“好吧,我明日问一问她们三个。”


    实际上是张老押跟梦貘三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很心虚,处于极为弱势的位置。


    张老押尽量不开口,免得一句话说的不对,又被教训一顿。


    “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张老押问。


    “明日接着查。”许源没有透露详情。


    便没什么再能商议的了,两人专心吃饭。


    张老押有点“借酒浇愁”,把一坛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晚上睡觉前,许源将“病症凝视”的诡技,从泥面中放出来,炼成了一枚外丹。


    天一亮就去了自己的院子,用丹炉对这枚外丹进行“回炉”。


    第一次有些不熟练,花了半个多时辰,才算是勉强完成了。


    溃烂眼珠怪异的水准大约是八流。


    这诡技自然也是八流。


    但现在由这枚“诡丹”放出来便是七流了。


    溃烂眼珠释放这诡技的时候,需要凝视目标约莫五个弹指的时间,才能发动感染身躯。


    十个弹指,才能感染魂魄。


    而许源用诡丹发动,只需要两个弹指,就能感染身躯,四个弹指就能感染魂魄!


    若是配合海口蟾皮影,将目标定住,然后使用这诡丹,那真是无往不利!


    “可惜啊,海口蟾皮影的水准有些低了。”许源不免遗憾。


    收拾好丹房,出来锁上门,许源回了南城巡值房。


    苗禹已经等了一会,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大早的,你做什么去了?今日约好的事情,你怎地不守时呢?”


    苗大人来了后,被告知许大人不在,很是怀疑这家伙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古墓的位置,撇开自己单独去了。


    许源笑着道了个歉,也没说自己做什么去了。


    这次许源只带了秦泽、郎小八和四个校尉。


    苗禹……还是只有两名心腹。


    苗禹发现了一个显得十分怪异的情况,那便是:


    如今在山河司占城署中,自己作为掌律,看不上手下的校尉们,不管去哪儿干什么,都不想带上他们。


    而署里剩下的这些差人们,对自己这个掌律也谈不上“忠心”。而吴青昭的死,以及富贵赌坊的诡变,让这些家伙觉得掌律大人多少是有些“不祥”的。


    所以他们也不愿意跟着苗大人出来。


    堂堂掌律大人,山河司占城署最高长官,和手下校尉们,竟然是一个“相看两厌”的局面!


    苗禹暗骂这些蠢货没眼光、不上进。


    对许源也就又多了几分羡慕。


    看看人家的部下,再看看自己的……


    苗大人暗自望天长叹。


    队伍从占城南门出来,大家都骑着马速度不慢。


    苗禹走在最前面,不多时便到了南门外的运河码头。


    苗禹的一名心腹便道:“两位大人稍候,属下去安排渡船。”


    运河上几乎没有桥,那一位很讨厌在河上建桥,觉得桥建的多了,就像是一道道的锁链、铁箍,扣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想要过河都是船渡。


    各地的运河码头都归运河衙门掌管,而具体的各种事务,一般是交给漕帮负责。


    苗禹这名心腹姓张,也有检校的职位。


    他找到了漕帮一个大档头,刚说了一句:“掌律大人要渡河,安排一条船。”


    那大档头便翻着白眼道:“不管谁来渡河,都得按顺序排队,这是我们漕帮的规矩!”


    运河码头上异常繁忙。


    昨日禁临河,大量的货船都在岸边停靠。


    此时船工和纤夫们配合,正喊着号子一条一条的放船。


    力工们搬着货物,有的船主正在大声叫喊着招人,而渡船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队。


    大档头指着队伍说道:“你看看,这么多人等着呢,让你们先上,我们怎么和大家交代?”


    张检校皱眉,道:“我们是山河司的。”


    “山河司又怎么样?”大档头不悦:“仓库里的东西丢了,你们找了几天了也不见结果。就知道一次次的往我们这儿跑,有本事你们抓贼去呀?”


    张检校黑着脸回来,抱拳躬身对苗禹道:“大人,属下无能。”


    苗禹一摆手:“不是你的错,漕帮这是故意刁难我啊。”


    上次来查卷宗,苗禹就已经意识到这案子水深。


    这次再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许源也看明白了,漕帮按说是绝不敢为难山河司——这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不想让苗禹总盯着仓库。


    秦泽便上前,在许大人耳边轻声道:“大人,要不要我老秦去找一下铁船帮……”


    许源摇头没说话。


    漕帮和他们背后的人,显然是不够了解苗掌律的秉性啊。


    果然,苗禹“呵呵”冷笑一声后,便对着许大人身边瞅了瞅,然后一指人高马大的秦泽:“许巡检,借你的人用一下。”


    苗禹的两个心腹都不是武修。


    “当然没有问题。老秦,一切听苗大人的吩咐。”


    “尊令!”


    苗禹背着手,带着老秦到了那大档头面前,说了一声:“打!”


    老秦一愣,看向了掌律大人。


    苗禹仍旧是淡淡的:“打!”


    老秦裂开嘴就笑了,难怪苗大人一眼就挑中了我老秦,知道我打人手劲大啊。


    老秦一步跨上去,一巴掌就把大档头抽的一个趔趄,半张脸飞快的肿起来!


    “啊!”


    大档头一声惨叫,捂着脸怒吼道:“你敢打漕帮的人!”


    这一嗓子喊出来,码头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几百个漕帮成员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怒气冲冲的围上来。


    苗禹一脸冷傲毫无惧色,淡淡瞥了老秦一眼:“本官说停了吗?”


    “哈哈哈!”老秦纵声大笑,这官儿长得油头粉面,但脾气真对我老秦的胃口!


    于是老秦一步上去,老鹰捉小鸡一般的抓住大档头的脖子拎起来,怼着他的脸就是一圈。


    啪的一声就把大档头的鼻梁骨打断了。


    顿时鲜血满脸开花。


    老秦侧耳一听,苗大人还没说停。


    便又是对着肚子一脚,直接把大档头从手里踹飞出去三丈远!


    “嗷——”


    大档头狠狠地撞在一堆货物上,痛苦的蜷成了一团,呕吐起来。


    老秦又追上去,左右开弓,抡起拳头来一顿重锤。


    周围的漕帮成员怒骂冲上来,苗禹亮出自己的腰牌,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给本官看清楚!”


    “本官是山河司占城署掌律!”


    “谁敢再上前一步,迈左脚斩左脚、迈右脚斩右脚!”


    漕帮几百人顿时都刹住了。


    寻常百姓未必认识山河司掌律的腰牌,但是漕帮靠着运河讨生活,他们是都认识的。


    老秦也不管周围的那些帮众,苗大人没说停,那就一直打下去。


    直揍得大档头不见了人形,再打下去怕不是要把这人直接打死了。


    可是苗禹仍旧没有说个“停”字。


    老秦悄悄看了一眼许源,发现自己大人也是老神在在,背着手站在远处,眺望运河对岸的风景。


    那还说什么,接着打!


    “苗大人好威风啊!”终于一个声音出现了。


    帮众们自动散开,一个体型比老秦还要大一圈的中年人,带着十几个手下大步走进来。


    “大管事。”周围的帮众纷纷行礼。


    漕帮占城码头大管事,便是漕帮在这一段运河上的老大了。


    “住手!”大管事见自己露面了,老秦居然还打个不停,怒喝一声一个箭步扑上去,大手张开直拿老秦的后颈。


    老秦刚才便是抓着大档头的脖子,他也要给老秦来招一样的。


    却不料忽然横飞来一枚剑丸。


    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许大人没有把剑丸化作飞剑,保持着“丸”的形态。


    但是剑丸同样无比沉重,而且坚硬。


    速度又是极快,大管事根本来不及反应。


    啪!


    大管事一条胳膊便抬不起来了。


    他猛地转头,惊疑不定的看向许源。


    眼中又带着一丝迷惑,因为对方身上穿着祛秽司巡检的官服。


    山河司跟祛秽司一直不对付,这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挨了那一下,大管事知道自己手腕骨裂了。


    他是七流武修,一击就打的自己骨裂,对方必定是个六流丹修!


    区区巡检,便有六流的水准?!他究竟是谁?大管事在心中猜测着。


    只从他内心评价“区区”巡检这一点上,便能知道他的心态早已不端正了。


    漕帮不管多么的势大,在皇明中终究是“民”,他却看不起“巡检”这个官。


    他平日里接触的运河衙门的官员多了,便以为自己也能忝列其中,却忘了你的“朋友”并不是你自己。


    朋友们所拥有的一切,也并不属于你。


    甚至对于大管事来说,“朋友”其实不是朋友,而是主子。


    许源冷冷道:“本大人护短,偷袭我的人,要付出代价的!”


    老秦头也不回,继续猛揍大档头。


    但是听到大人这句话,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行了,老秦歇一歇吧。”苗禹这才吩咐一声,老秦便立刻停手。


    “哼!”老秦趾高气昂的回到了许源身后,叉腰站定,好像一尊黑铁塔。


    大管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有出气没进气,惨不忍睹啊。


    “带下去疗伤。”


    几个手下赶紧把大档头带走救命。


    大管事愤怒质问:“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苗禹寒声道:“吕天行之罪:以下犯上!”


    大管事吕天行便立刻觉得,一股庞大的压力,从天地之间汇聚而来,沉重的压在他的身上。


    他七流武修的力气,也只是略一对抗,便被压得砰一声跪下来!


    帮众们一片哗然:“大管事……”


    吕天行两眼血红,怒瞪苗禹。


    苗禹冷笑,给了一个评价:“蠢货!”


    吕天行很想放几句狠话,毕竟自己的帮众都在看着呢。


    但他也很清楚,再口出狂言,苗禹还要治他的罪!


    苗禹又等了一会儿,四处看看,运河衙门却没有一个人出现,顿时意兴阑珊摇头,低声道:“你的主子居然不肯出面,欺负你们这些当狗的,没意思啊……”


    苗禹一挥手:“本大人宽宏大量,免你的罪。”


    吕天行立刻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全部消失。


    他噌一下站起来,苗禹道:“本官要过河,安排一条船,马上!”


    吕天行咬着牙,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然后转身就走。


    暗中对一个手下示意,那手下留下来,小心翼翼对苗禹道:“大人请跟我来,小的马上安排您们过河。”


    “嗯。”


    吕天行出面,挨了许大人一记剑丸,又挨了苗大人一道“律法”,灰头土脸的逃了。


    苗禹用胳膊搭住许源的肩膀:“兄弟,你真应该来山河司啊,你看咱俩配合的多好!”


    “咱们双剑合璧,斩尽天下邪祟、一展胸中抱负!”


    苗禹越说越是神采飞扬,双目中一片明亮光芒,另外一只手五指微张,朝向前方,似乎是已经在遥远的未来中,抓住了大好前程!


    可惜的是,此时两人还没有上到渡船上,若是自己和许兄弟两人立于船首,乘风破浪,自己慷慨激昂说出这番话——这一幕足以流传青史!


    许源很尴尬,苗大人很激动,但许源非但不能共情,反而还要拒绝他。


    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啊……


    该怎么措辞,才能让苗大人正澎湃中的内心,不那么受伤呢?


    正为难呢,许源身后忽然嗷的一嗓子:“痛快!”


    然后某黑铁塔冲动的强势插入了两位大人中间,硬生生把苗禹搭在许源肩上的胳膊给挤掉了。


    苗禹暗暗皱眉,不喜欢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下属。


    但是老秦刚帮自己做了事情,也不能有事“秦检校”,无事“老秦头”吧?


    “你怎地……”


    老秦兴奋大吼:“秦大人霸气!大丈夫求功名、谋权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像今天这样,有人给你窝囊气受的时候,可以毫不客气的打回去吗!


    秦大人这作派可太合我老秦的胃口了!”


    老秦把硬邦邦的胸脯拍的咚咚响:“苗大人您放心,以后再有这种事,只要您一句话,我老秦还帮你办了!”


    苗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本官跟你这粗鄙武修不同,本官做官是为了替黎民做主、为百姓伸冤……


    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但苗禹已经感觉到,刚才和许老弟之间那种“气氛”荡然无存,只能暗暗一叹,直呼可惜。


    本官分明感觉到,许老弟已经被我的慷慨陈词所感染!


    只要本官开口,他一定会执我之手,称呼我一声“大哥”!


    老秦却似乎对一切毫无所觉,还在咋咋呼呼的叫喊着。


    苗禹忽然一指前面:“船来了。”


    运河码头上,好船、大船大都被安排运货了。


    小船、旧船才会被当成渡船。


    不过漕帮刚被教训过,给苗禹安排的当然是一艘好船。


    九成新,下水时间不超过两年,船身上的油漆都还没有脱落呢。


    运河在占城这一段,河面宽阔水流平缓。


    从码头到对岸,约么一百五十丈,河水一片青绿,波光荡漾。


    天空中的水鸟,和水面下的鱼群斗智斗勇。


    这里没有绝对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


    水鸟吃鱼,而水中也有大鱼、巨蛙,可以用喷吐水剑、飞跃水面、长舌缠绕等手段,捕捉低飞而过的水鸟。


    说不准某一天,水中这些东西,吃多了水鸟,便忽然成了某种诡异。


    许源有心趁机将“皮龙”悄悄放入水中,进行“试航”,但苗禹就在身边,想了想还是作罢。


    吕天行那个手下一直陪着他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连大管事都被收拾了,他算个什么?


    渡船速度不慢,但河上没有风浪,因而也并不颠簸。


    花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对岸。


    “诸位大人慢走。”


    苗禹没理会他,和许源下船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这边走。”


    那边隐约可见山峦起伏。


    那山也是小余山的一部分,占城附近的山,被本地人起了各种名字,但其实都还是小余山。


    众人上马飞奔,一个多时辰后就到了山脚下,不远处有个村子,百姓们正在田间耕作。


    把裤腿挽到了大腿根,赤着双脚踩在稻田泥水中。


    他们被马蹄声惊动,惊恐的遥望众人。


    对于百姓们来说,“官差”的到来绝不会是好事。


    这些百姓中,皇明子民和本地土人的比例,大致上是一半一半。


    皇明征服交趾百年,彼此通婚,已经初步完成了融合。


    比如这些百姓中,便有十几对夫妻,男人是皇明子民,妻子是本地土人。


    惶恐的彼此靠在一起。


    而那些夫妻双方都是本地土人的,则是更加不知所措。


    好在,那马队疾驰而过,往山里去了。


    苗禹纵马冲进了一座峪口,然后勒住马,装模作样的观察着地形。


    好一会儿没说要怎么走。


    许源一看就明白了:这家伙,根本不认路!


    他又不是本地人,那盗墓贼告诉他地点,他也只能找到一个大致的方位。


    真到了山里,必定需要一个本地的向导。


    许源便吩咐了一声:“小八,轮到你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