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唔，不要，再，摸了……喵！”
被芙灵雅抱在怀里，一脸迷离模样的冰雪小猫咪无力地抗争着，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
在赫伯特离开之后，芙灵雅就一直抱着猫发呆，无意识地揉搓。
“喂！喵——”
“我说，你，不要再……芙灵雅！”
在被蹂躏了好半天后，冰雪小猫咪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软糯下去，得表露出自己作为女神的尊严。
你可以摸我的头，但不能摸得这么舒服！
不然的话，我的威严何在！！？
别摸了，姐姐，都要摸起球了。
“喵——哈！”
终于，在内心发出了一声暴喝之后，赫卡娅斯奋力一挣，像条鲜活的鲤鱼一样从芙灵雅的怀里滑了出去。
“哦呀？”
这一刻，一直在想事情的芙灵雅终于是回过神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怀抱着的小猫咪像个炮弹一样“呲溜”出去。
？
诶，什么情况？
祂刚才真不是故意不理会的，而是一直在回想着自己与赫伯特的对话。
芙灵雅虽然在手段上有些稚嫩，相当欠缺经验，但是祂很擅长事后的总结与复盘。
在仔细回忆了自己和赫伯特的每一句对话以及对方展现出来的表情动作后，芙灵雅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场对话，好像是挺成功的？
诶，意外的不错呢！
虽然对方好像从一开始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和各种安排，也向自己投来了貌似有些怜悯的古怪目光。
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展露出半分恶意。
森林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自然也没有察觉任何负面的情绪。
这或许不能说明赫伯特一定会为了自己而战，但至少能够确定一点他应当被视作是自然的盟友。
所以……这小子虽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尊重自己，一点都不乖巧，但内心深处至少不算黑暗。
嘛，也行吧。
对于赫伯特这位计划之外的“弑神者”，能够这么善解人意，易于沟通，已经是很超出预期了。
毕竟，赫伯特之前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态度可是对诸神都没有什么好感，是一个胆敢威胁诸神，令人警戒的狂人。
没想到，真正见面之后却发现他表现的相当优雅——至少表面上是。
不过，这些跟在一旁摸鱼了整场对话的小猫咪没有什么关系。
“喵！”
冰雪女神现在无比的激动，只觉得自己终于挣脱了束缚，重获新生。
永别了牢笼！
自由——
我胜利了！
哈哈！
但是，就在赫卡娅斯还没有高兴上一整秒，祂就感觉眼前一黑，听到了一个令祂神情巨变的声音。
“哦？你发现我了？”
？？？
并且小猫咪根本就来不及闪躲，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柔软的高墙。
Duang
祂茫然抬头，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半空中被人直接空摘，一把搂住了怀中，小脑袋嵌入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峡谷之中。
小猫咪懵了。
“哎呀，这次怎么开始撒娇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钻进妈妈的怀里嘛？”
在思索之间，赫卡娅斯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真乖真乖，不愧是妈妈的好孩子。”
喵！！？
不好！
这一个瞬间，赫卡娅斯知道——哦吼，自己已经完蛋啦。
祂都不用抬头，不用感知对方的气息，就能够凭借着个弧度和温度来判断说话的人是谁。
完蛋了。
是辣个女人。
刚出狼牙，又入虎口。
不对，这还不如之前呢！
冰雪女神现在忍不住想要回头，如果再给祂一次机会，祂一定会重新跳回到之前那个温暖的怀里。
芙灵雅虽然摸的频繁，但至少不会边摸边一直讲话。
前者只是物理伤害，但后者却是附带了精神损伤。
“怎么了？不开心吗？”
“……喵。”
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挣扎逃出之后，冰雪女神就放弃了抵抗，摆烂的缩了起来。
你追我逃的游戏已经玩了太多次了，小猫咪现在已经没有了继续抗争的力气与兴致了。
累了，毁灭吧。
别管你是要杀要刮，还是要摸要说，统统赶紧的吧。
反正等寒冬女神自己摸够了就会放开。
唉，还是不反抗了，就这么摆烂的等一会儿吧。
于是，冰雪小猫咪一脸苦大仇深地忍受着，像个猫棍一样直挺挺地绷着身体。
但即便冰雪女神已经如此抗拒了，却还是被寒冬女神一脸疼爱地抱在怀中，像是一个被强制爱的小玩偶。
“呵呵”
寒冬女神看着自家小猫咪这么听话的样子也是十分满意，轻轻摸了摸小脑袋，又看向了一旁的森之女神，轻声问道：
“所以，你已经见过他了，现在，你觉得这个叫赫伯特的少年是可以相信的吗？”
“你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在回答问题之前，芙灵雅先是对寒冬女神躬身行礼感激道：“冬之女士，感谢您能容许我的任性。”
芙灵雅与赫伯特的相见是私底下进行的，整个神系之中只有在场的三人知晓，猫也被算在内。
“至于答案，我现在还没有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但至少这一次见面，他给我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但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是真的实现许下的承诺。”
如今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涉及到根本性的东西，算是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至于日后会如何，还需要看未来的进一步磨合。
“嗯，早些作出决定吧。”
寒冬女神在听完后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忽然提醒了一句：“而且……当你开始犹豫的时候，你的内心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哦？
芙灵雅从寒冬女神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意味，犹豫了一下后，主动问道：“那个，女士，您是对赫伯特有什么看法吗？你也觉得我应该相信他吗？”
哦？注意到了？
呵呵，真是狡猾的小家伙。
寒冬女神暗自一笑，觉得芙灵雅虽然平时呆呆的，但有的时候直觉却非常的敏锐。
不过祂并不打算表露太多，毕竟自己有太多的东西不能暴露。
“不，我对他了解不多，也没有什么接触。”
不知道吗？
寒冬女神想了想，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
“嗯嗯。”
对的，我真的没有接触过他。
是的，我对赫伯特一点都不了解。
没错，我也不清楚他有一个秘密基地。
当然，我也不知道他带着我家小猫咪在迷雾山脉里面搞事情。
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
寒冬女神想了想，继续维持着自己高冷的人设，摇摇头，淡淡道：“但从我听到的消息来看，他是一个遵守承诺且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凡人。”
“而且从之前他拯救那些人的过程与结果来看，是一个值得托付与相信的盟友。”
又觉得自己的这样的说法可能说服力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暗中观察和考验一下他。”
“嗯？女士，您也对他有一些兴趣吗？”芙灵雅意外地看着表情淡定的寒冬女神。
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的话，祂现在则是彻底确定了，这位性格也如寒冬冰冷的女神竟然意外地对赫伯特非常感兴趣！
奇怪，你不是只对可爱的小孩子才会产生母爱吗？
寒冬女神被那狐疑的目光看得愣了一下，嘴角微抽，道：“咳，是有一些吧，但更多的因为他可能成为自然神系的盟友，是对什么人会成为你帮手的好奇。”
“这样啊……”
森之女神在听完这个理由后思考了一下。
虽然觉得对方的话里有话，但是斟酌再三，祂还是决定不多想，就这么将这个任务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帮手，亦或者说长辈。
“既然如此，那就请您帮我查清他的真面目吧。”
芙灵雅这位代理神系之主虽然名义上和身为忠实下属的四季女神关系都不错，但其中关系最好的却是看上去很沉默寡言，不爱和其他人交流、像个孤僻的寒冬女神。
之前面对砂石之神的时候，也是寒冬女神在暗中保护，悄悄掌控着局面。
理由很简单。
因为当初在芙灵雅刚刚“降生”还很稚嫩的时候，寒冬女神主动向祂展露出了毫无保留的善意。
虽然芙灵雅在成长后意识到那只不过是寒冬女神那随时随地喷涌、泛滥的母性本能，但对于当时的祂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被他知晓，也不要引起大地神系的关注。”
芙灵雅还是心善，担心赫伯特过早的与大地神系对上。
“如果让祂们知道我们和他的关系，那些蠢货肯定会动一些歪心思，这会害了他。”
但对于芙灵雅的担心，寒冬女神有不同的看法：
呃，真的会害了他吗？
我怎么觉得……正相反呢？
寒冬女神想着自己在埃尔达的所见所闻，觉得赫伯特恐怕还很期待某些蠢货的主动送菜。
“这当然。”
好了。
寒冬女神听到这话后表情不变，心中暗自窃喜，在心底里幽幽低语：
“现在，有了芙灵雅当挡箭牌，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就算未来有一天身份真的暴露了，也把责任可以推给祂，就说是祂要求的……”
家人们。
找到背锅侠啦！
……
……
另一边，在想清楚近期的各项打算之后，赫伯特没有花多久就回到了埃尔达。
他正准备大刀阔斧地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凑出一个黄金大队去推图。
但没想到，正要开口，忽然被一个意外的拦路蛋打乱了计划。
“诶！！？”
赫伯特没想到，之前那个经常躲着自己泡在水里的“艾格”竟然会主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它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是有什么……嗯？”
而在看到这个蛋壳之后，赫伯特先是愣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看了看蛋壳，蛋壳又看了看他。
两目相对，惟余迷茫。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赫伯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蛋的来历好像也有点特殊的。
它不是外来务工的乡毋蛋，而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蛋！
就是从迷雾山脉中找到的。
按照史蒂芬的说法，他们当初一堆人遇到的最诡异的东西就是这颗蛋。
他们一路上不断减员、惨死，最后只记得将它从祭坛上拿下来，然后就陷入了昏迷，就好像所有的悲剧源头是它一般……等等。
赫伯特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细节。
诶？
我刚才是不是说起了一个名字？
到底是谁来着？
“……诶！”
片刻后，赫伯特回过神来，表情奇怪地自语：“说起来，史蒂芬那个倒霉蛋怎么还没回来？”
记忆一搜索，赫伯特就回忆起了当初的细节。
“他说自己去找女儿来着，而且他女儿好像还是个让人期待的混血种。”
“不过，怎么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女儿死了？还是说在路上遇上意外了？”
之所以会忘了这兄弟，理由很简单——因为史蒂芬是个中年男性。
对史蒂芬的离去也没有没有进行太多的关注，如果不是他还有个血脉特殊的女儿，自己估计都不会多此一举地放他走。
既然想起来了，那赫伯特干脆多关注了一下，询问道：“涅娜莎，还能够感受到史蒂芬的生命信息吗？我记得当时给了他一块寄托了你力量的木牌。”
【“没死！但那个木牌上的力量已经耗光了成功保护了他一次性命，至少还需要在积累一段时间的力量才能够重新恢复链接的能力。”】
“没死就好，那也就是说，估计是困在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吧？”
人没事就行，早晚又是一条汉子。
另外，想起这些后，赫伯特灵光一闪，又想起来一个长久没联系的家伙。
是的，仔细一想，赫伯特惊诧的发现自己搞丢的人好像还不止一个。
“不光是史蒂芬，我最坚定的追随者法奥好像也挺久没有消息了……让他送那些人回家，应该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吧？”
赫伯特当初给法奥安排的任务是让他护送一帮奴隶回到他们的家乡，这个任务可能会耗时、耗力，但是难度不高。
所以，人呢？
法奥，你人呐！！？
你根本没在修道院！
当赫伯特思维胡乱发散的时候，那“蛋壳”忽然颤抖了一下，向他传递了一道精神讯息。
！！？
一瞬间，赫伯特收起了所有玩世不恭的笑意，眯起眼睛盯着前方。
那个弱弱的声音说：
【祂，苏醒，了……】
【祂，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