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黑暗之中。
一只洁白兽蹄踏空浮现。
紧接着。
伴随着清脆蹄声，一头充满圣洁气息的白鹿出现在孚能城地底。
蜿蜒曲折的鹿角高高扬起，闪烁着玄妙光泽，把周遭照耀通透。
修长的脖颈、矫健的身形、灵巧的四肢，无不透着股协调完美。
如果不是眉心那枚象征着邪神契约的漆黑竖眼，这头白鹿简直就是神圣二字的化身。
“哒！”
白鹿四蹄轻踏，身形由实化虚，如同一道幻影冲出幽暗地底出现在高楼大厦之中。
高约三丈的它在常人眼中就是一尊庞然大物，当即引来一片惊呼、混乱。
看着下方四散而逃的人类，白鹿那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不屑。
随即前蹄轻抬，就要朝下踏去。
就在这时。
“住手！”
一道流光洞穿天际，显出一道人影。
来人身着复古的盔甲，露出俊美的面颊，赫然是孚能城两大武圣之一的谢家家主谢仲儒。
谢仲儒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以这个世界的基因技术算已经到了生命的末期，最近几十年几乎不怎么露面，也导致很多人对他陌生。
不过终究是‘名人’，自也有人认识。
下方当即有呼喝声响起。
“谢武圣！”
“谢前辈！”
“……”
众人连连欢呼，似乎‘谢仲儒’的出现就意味着危险已经解决。
只有少数人察觉到不对。
谢武圣作为人族顶尖高手，怎么气息比那古怪的白鹿弱那么多？
是谢武圣年老力衰？
还是……
那白鹿不一般？
“前辈。”
谢仲儒虚立半空，朝着白鹿抱拳拱手，恭恭敬敬开口：
“这里是我们人族的营地，多是无辜百姓，还望不要在这里动手。”
相较于人族武圣三百年的寿命，神圣王兽能活上万乃至数万年。
甚至。
有的神圣王兽从大灾变活到现在。
区区二百多年，连神圣王兽的幼生期都不及，喊前辈理所当然。
“那又怎么样？”白鹿张嘴，音波涌动，虽然声音古怪但所有人都能听懂它的意思：
“人族杀兽类不知多少，我作为一尊神圣王兽，杀人族岂不是理所当然？”
它会‘说话’。
而且拥有不弱的智慧！
虽然课本、学校里有讲过顶尖异兽拥有智慧，但极少有人真正见到这样的存在。
一时间。
就连人群的混乱似乎都顿了顿。
“你如果敢在这里大开杀戒，那么人族联邦将无休无止的追杀你。”
一个沉闷喝声遥遥响起：
“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王禅！”人群中，有人低声开口：
“王家的那位。”
众所周知，孚能城有两大武圣，谢家老祖谢仲儒、王家疯子王禅。
王禅虽然不如谢仲儒年长，但修为、实力在他人评价中却更高。
只不过此人性格凶狠、霸道，不止杀异兽更杀人，因而不为他人所喜。
“你在威胁我？”
白鹿双目收缩：
“人类，你以为我会怕？”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王禅声音传来：
“就算是神圣王兽，也不是没有缺点，人族联邦也不是没杀过！”
“前辈如果现在退走的话，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愿意奉上丰厚的报酬。”
“如何？”
“哞！”白鹿仰天长啸，声音悠扬：
“人族不愧是大灾变之前统治整个世界的存在，果真智慧通达，懂得进退。”
“可惜……”
“我的孩子唯有神祇才能救治，而祂需要一座城池的百姓来交换。”
不好！
谢仲儒面色大变。
他身上的盔甲瞬间发生变化，数十根手指大小的炮筒从中探出。
“轰！”
伴随着剧烈轰鸣，数十发炮弹已经把白鹿尽数笼罩。
穿星弹！
这是一种特质的炮弹，膛道带有螺旋纹路，万米开外也能轻而易举洞穿钢甲，创口边缘呈辐射状熔金裂痕，威能不凡且激发迅疾。
淡淡白烟出现在半空。
被炮弹笼罩的白鹿像是虚幻不实的存在，前蹄朝下猛然踏出。
“轰！”
恐怖、狂暴的力量在它蹄下迸发，下方一座数十层的高楼轰然碎裂，坚硬的大地出现道道延绵十余里的裂痕，无数人惊恐惨叫着被废墟淹没。
只是一击。
就有不下万人遭劫！
神圣王兽的恐怖，远超想象。
“该死！”
谢仲儒双目发红，身体如出膛炮弹射出，双拳化作重重残影砸落。
磁轨贯星拳！
他身上的盔甲乃是联邦顶尖科技产物，在其助力下双拳如电磁炮加速，臂骨瞬间爆鸣数十次后破空轰出，拳风裹熔铁激流，更有着放射性辐射。
影响微尘粒子的辐射横扫八方，就连化作虚无的白鹿竟也免不了受到影响。
它的一双眸子闪烁着凶戾光芒，后背突然钻出一条条絮状物质。
似触手，
又像是缎带。
白鹿在联邦有着名录，被唤做九玄灵鹿，意指传说中的某头仙兽。
而它背后的白絮，看似轻飘飘，实则锋利异常，且能操控天气。
“轰！”
高空之中。
能量粒子高速碰撞，晴朗的天气瞬间乌云密布，且有雷电蜿蜒游走。
电光闪烁。
谢仲儒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躯一僵，被狠狠砸进地底。
电的速度有多快？
至少，
远超武圣。
“武圣这么弱？”
站在一处低矮房屋上的朱居抬头仰望天空，见状眉头微微一皱。
武圣不及神圣王兽，他早有预料。
但谢仲儒败的这么快，却不免让他失望。
这等实力，虽然勉强能与金丹宗师抗衡，但比他想象中弱太多。
摇了摇头。
他长袖轻挥，一张张巴掌大小的纸人接连飞出，无声无息朝着地底。
这些纸人循着千兰发过来的路径，直奔各大商会、集团仓库而去。
源晶！
研究资料。
武圣如此弱，孚能城大概率会灭亡，这些东西可不能便宜邪神。
仅仅眨眼功夫，天空乌云就已把整个孚能城笼罩，道道雷霆朝下劈落。
一座接着一座的大厦倒塌。
破灭，
似乎已成定局！
“吼！”
咆哮声响起。
王禅终于赶了过来。
他的身体犹如金灿灿的黄金，肌肤表层覆盖了一层电磁护盾，仿若神兵下凡挥拳击向九玄灵鹿。
拳劲未落。
一道儿臂粗细的电光先一步从天而降，蜿蜒曲折落在他的身上。
“轰！”
电光大盛。
“咦！”
朱居眼眉微挑。
只见被雷霆轰中的王禅竟像是丝毫未受影响一般，拳势继续击出。
极化金钟罩！
法拉第笼！
其中极化金钟罩乃是与万象天引一样，乃是联邦十八秘技之一。
据说，这门秘技修炼到至高境界，理论上能够免疫一切伤害。
万象天引以四大基本力的引力为核心，而极化金钟罩则是电磁力、场域。
“轰！”
在朱居念头转动之际，王禅的拳头也落在九玄灵鹿护身灵光之上。
拳劲迸发，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情况发生，反倒是像击在棉花上。
浑然不受力。
九玄灵鹿面泛不屑，它的身体能够在虚实之间变化，纯粹的物理攻击对它无用，就算是能够移平大山的力量落不到实处又能如何？
下一瞬。
它的眼神突然生变。
怎么会？
一股无形的力量透过虚空落在它的身上，无视防御力场直接削弱它的体能。
精神虚弱、身体无力……
这种状态竟然出现在一头拥有对抗时间之力的神圣王兽身上。
“弱核衰变拳！”
朱居面露诧异，缓缓点头：
“竟然是这门拳法，难怪被人称作疯子。”
弱核衰变拳也是十八秘技之一，更是十八秘技中最为恐怖的一个。
修炼这门拳法，修炼者需要先往自己体内注入某种衰变物质，经受住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且消耗大量寿元，才有机会炼成。
能受得了这等折磨，不疯才不正常。
“彭！”
王禅身披金光，如神佛临世，双拳连环击出，微子能量聚集成束轰出。
弱核衰变之力能够透甲不损分毫，直蚀脑髓，毁人神智如虫蛀空朽木。
就算是神圣王兽，也有些承受不住。
“哞！”
九玄灵鹿仰天长啸，周身灵光绽放，恐怖的力量以某种玄妙方式绽放。
“肉身通神！”
朱居双目大亮：
“神魂之力与肉身完美结合，只要自己神念不灭，肉身也就不毁。”
“神圣王兽……”
“这等肉身之力，比元婴还强！”
神圣王兽自然不如元婴真人，但对方的肉身却给他指明了道路。
肉身通神！
神通之力不在神魂、不在符箓，而在肉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