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青山药业药物研发中心。
自从张扬的“两个任务”确定后，方汉良以及新成立的研发项目团队便全身心的投入在了对“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仿制工作上。
方汉良很清楚张扬非常重视BI公司的“毒素催化剂”，也明白他目前首要任务就是快速搞清楚“催化剂”到底和“肾毒清”联合用药有没有效果！
如果有，那大概能提升多少毒素过滤效果？！
而他提供的数据结果，也将决定青山药业，或者说张扬接下来将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获得“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专利授权。
不过想要仿制“BI-毒素过滤催化剂”可不容易，
但好在方汉良曾在BI公司有接近15年的工作经验，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BI公司的研发思路，再加上仿制的“催化剂”并非要实现商用，只是用于科研，一些细节上大差不差就行了。
但即便这样，也还是花费了4个多月才勉强得到了差不多的“催化剂”，又经过了长达3个多月的大量实验和数据分析，直到今天，才终于完成数据汇总，得到了一个可以确认的数据。
“张总，经过这三个多月的实验数据，我们已经可以确定BI公司的‘催化剂’和我们的‘肾毒清’完全兼容，可以实现联合治疗！”
“我们在小白鼠和实验猴上的数据都显示，联合用药的毒素过滤率相比只注射用‘肾毒清透析针’提升了4.3%，而这还是我们的仿制药的水平。”
“如果是他们的原研药，再进行下一步的提纯改进，我相信是有希望接近、或者实现BI公司当初公布的7%。”
得到肯定的数据，张扬微微松了一口气，长达半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结果。
那么接下来，
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拿到BI公司“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专利授权！
只有拿到“催化剂”的专利授权，他才能在此基础上研发出配合肾毒清使用的，注射用催化剂！
一旦联合用药真的能将毒素清除率的效果提升到85%甚至87%以上，完全有可能让现在两针以后就要进行一次透析，变成两周进行一次透析！
甚至，有可能完全脱离透析！
要真能做到这一步，对所有透析患者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利好！
而且，
在临床医生们的努力，目前“肾毒清”已经开始应用在“肾病四期”患者身上。
如果能提升毒素清除率，未来还有可能研发出“长效肾毒清透析针”，将现在两天打一针变成打一针管一周、打一针管半月！
不过，
简单畅想后，张扬回过神来，忽然记起了当初“BI-催化剂”最开始临床一期时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方博，当初他们临床一期试验时，临床效果只有2.5%左右，你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嗯，已经知道了。”
“简单的说就是血液经过透析机的时间太短，和催化剂的融合时间不够，大分子毒素无法完全分解，所以效果就差了。”
“但是这个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肾毒清’的药物作用时间本来就是注射后一小时开始清除毒素。”
张扬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笑着道：
“这倒是完美匹配。”
两人说话之间，实验室里的周小妹也端来了一杯水递给了张扬。
“张总，您喝水。”
“哦，好的。”
这大半年来张扬时常关注“催化剂”的进度，两人接触也越来越多。
见张扬接过纸杯，周小妹莞尔一笑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方汉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目光重新落在张扬身上，回到正题。
“张总，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数据，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我在BI公司倒是还有些私人关系，您看要不要我帮您探探他们那边口风？”
张扬眉头微微一皱。
现在倒是确定了“催化剂”的作用，可从上次和BI公司的接触来看，BI公司对出售专利兴趣不大。
这件事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至于自己宣称说在进行“大分子毒素催化剂”的研究，可那是空城计，BI公司还不一定信不信呢！
“方博……”
张扬刚想说话，可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连续两声消息提示音。
他微微一愣，这种消息提示音不是微信也不是短信，两秒后，他反应过来，是外网非常普及的社交软件WhatsApp。
是BI公司副总裁汉斯发来的消息。
“张，您在吗？”
看着消息内容，张扬原本皱着的眉头一下展开了。
一旁的方汉良也注意到张扬表情的变化，等他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先是满脸惊讶，随即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张总，看来汉斯他们似乎遇到了点什么问题！”
张扬微微呼出一口气，华夏有句老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
特意等待了一分钟，他回道：
“我在的汉斯，怎么了？”
“噢，能这么快收到你的回复我很开心。”
“之前我看到贵公司宣布正在研发一款‘大分子毒素催化剂’，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们更新研发内容了，最近进度怎么样了？”
看到这句话，张扬心里已经基本有谱，汉斯联系自己绝对有什么事情！
大概率就是BI公司的“毒素过滤催化剂”！
他不动声色的回复道：
“我们进展很顺利，很快就要开始临床一期了，汉斯总裁，我也经常关注你们的‘BI-催化剂’，你们进度可比我们快多了！”
“马上要开始临床一期了？这么快吗？”
汉斯没有回答张扬的最后一个问题，注意力明显都在临床一期上。
张扬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快速道：
“还好吧，对了汉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这次足足过了两分钟，汉斯才再次回复了消息：
“好吧，张，我是突然想到大半年前你不是对我们的‘BI-催化剂’感兴趣吗？”
“今天联系你，是想问问你还有兴趣吗？”
还有兴趣吗？
看到这句话，张扬心脏忍不住地砰砰快速跳动两下，一旁的方汉良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喜！
片刻后，张扬深吸一口气，慢慢回复道：
“汉斯，说实话我兴趣不大了，你知道的，我们现在已经在研发自己的‘大分子毒素催化剂’，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说到最后，他忽然又补了一句：
“怎么了？你们是想要出售专利吗？”
看着消息发出，就连张扬都忍不住有几分激动。
他目光直直盯着手机屏幕，只要汉斯接下来透露出一丁点想要出售的意思，他就能完全占据主动，知道BI公司的底牌了。
而就在张扬期待不已的时候，手机屏幕那头，汉斯坐在会议室里，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正前方的杜斯曼总裁。
原来BI公司确定了要联系青山药业后，汉斯自告奋勇的提出可以先以私人关系探探青山药业的口风。
看着眼前张扬的消息，他开口道：
“总裁先生，我们怎么回复？现在直接回复吗？”
杜斯曼皱了皱眉，缓缓摇头。
“先等等，等几分钟再说！”
“虽然他们说没有兴趣，但谁也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兴趣！”
“我们必须想办法试探出他们真正的底牌，这一点对我们至关重要，只有搞清楚他们真正的想法我们才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掌握主动！”
汉斯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回复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张扬有兴趣，那接下来必然会忍不住追问。
而真正兴趣不大的，或许已经忙着其他的事情了。
时间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张扬也有些着急了。
原本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在最关键的问题上断线了？
难道没看到？！
片刻后，
他开始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段文字：
“汉斯，你还在吗？”
可打完最后一个字母，他突然意识到这会不会是对方的试探？！
想到这里，他瞬间清醒过来，这么多年的成长已经让他不再是当初的张扬。
他在等汉斯的消息，汉斯何尝不是在等他的消息！
汉斯不清楚自己的底牌，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兴趣，谁先忍不住发消息，谁就将陷入被动！
双方的试探，其实从第一条消息就已经开始了！
沉下心来，张扬索性将手机放回了包里，然后和方汉良告别后返回了办公室。
刚刚跨进办公室，汉斯的消息果然再次出现。
“张，刚才处理了一个文件，耽搁了一会，不好意思。”
“我们现在确实有进行BD交易的想法，也愿意像你之前提的那样进行专利授权。”
“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张扬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接下来他已经不用故作等待，按照正常速度发送着消息：
“如果你们确实有BD交易的打算，我倒是可以了解一下。”
“你们有方案了吗？这样吧，你把你们的方案发送给我吧，我看看吧。”
可没等张扬高兴一秒，屏幕那头传来了新的消息：
“目前我们还没有制定完整的BD方案，不过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简单的框架设想。”
“我们可以将‘BI-催化剂’的专利以3亿美刀的价格授权给你，但我们需要获得在此专利基础上研发出的，所有新药物30%的利润分红。”
30%的利润分红？
张扬皱起了眉头，这个分红有点高。
……
按照他的设想，“肾毒清透析替代针”是1000元一针。
注射用的“大分子毒素催化剂”作为联合用药，属于附属品，定价大约在300-400元，利润应该有200-300元。
按照利润300元一针、国内一年销量500万针来算，国内利润一年15亿，分给BI公司就高达4.5亿。
这还是国内的利润。
国外利润更高、销量更多，按照全球血液透析市场的份额占比来看，国外利润至少能达到35亿，算下来一年就要支付给BI公司15亿的利润！
十年150亿，
二十年300亿！
这样的方式他并不喜欢。
很快，他拨通了财务老钱的电话。
“老钱，来我办公室一趟。”
五分钟后，财务总监老钱赶到张扬办公室。
张扬也不废话，第一句就是：
“老钱，我们账上目前有多少现金？”
“现金？”
老钱目光一怔，渐渐地眼神变得激动起来。
自从上次医保局采购了2000万瓶“艾可苯丙福韦”后，公司的现金流突然暴涨到122.5亿就再也没有下来过！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张总可以买点理财，或者买点国债之类的，可张总似乎根本不感兴趣！
要知道，作为一名专业的财务人员，每天看着公司账上一两百亿的现金躺在银行账户吃点微薄的活期利息他就想哭！
难道！
张总终于开窍了？
终于要买理财了吗？
“张总，这段时间我们投入了数十亿在新药研发上，目前我们账上只有231.6亿现金！”
“您要买理财的话，可以买200亿的！剩下31亿足够做流动资金了！”
“买理财？”
张扬摇摇头，心里默默计算着。
“231.6亿算下来也就33亿美金。”
“说实话，在动辄就十几亿美金、二十几亿美金的BD交易中33亿并不算太多！”
“但是，也应该足以买断‘BI-毒素催化剂’了！”
张扬握紧了拳头。
“够了！”
欠章-1，还剩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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