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时间，11月2日，上午9点。
沈阳。
东科院金属研究所。
它成立于1953年，是国内首批新创建的首批研究所之一。
创建者是物理冶金学家李先生，1950年8月和11月，他毅然向谢菲尔德大学提出辞职，然后被维多利亚当局阻挠，隔了半年才回到。
此时，四层的楼房，随着夜色到来，灯光不断打开，一个个实验室、办公室都亮着灯光。
材料学是东大的整个工业体系的主要支柱，所以全国上下都在摸索着各种材料，付出无数冶金人的汗水，才逐渐夯实东大的工业基础。
此时，
科学院的大门口，一群领导站在门外，远远眺望路远方的尽头。
“港岛那边，说有重大惊喜，到底是什么惊喜？”
“难道研究苏联钢有了新的突破？”
“这才几天，没这么快吧？”
“前天北大的稀土才送过去，这么快出结果了？”
为什么是北大呢？
因为上世纪 70年代，稀土之父徐先生在北大。
他的归国之路也同样坎坷。
建国以来，有很多有志之士毅然辞去了国外优渥的生活，返回东大，夯实基础，疯狂追赶，这才有了后世的关税硬杠底气。
“电话里也不说清楚。”
“不说清楚代表什么？代表成果很惊人，要保密，不能电话讲。”
“搞得我更加好奇了。”
“大家不用猜，肯定是有了重大突破，刘总工才会赶回来。”
大门口，
众人议论着、好奇着的时候，脖子伸长着，眼睛远远看着。
……
9点15分，沈阳桃仙机场高速上，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在晨雾中轰轰轰向研究所飞驰而去。
后排的刘总工解开领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钢锭切片，还有一档案袋的资料——比例参数。
在港岛，在试出了第一块钢之后，又重新按照数据，重新搞了七八次。
虽然各种结果，比李加乘那一版的差一点点，但是也没有差特别多，依旧是超过了苏联钢。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怕搞出一版之后，因为记错了数据，然后无法复刻，那才叫哭爹喊娘，伤心一辈子。
副驾驶位的助理小王转头时，瞥见刘总工袖口沾着的黑色污渍，那是昨夜在港岛实验室清理高温炉时蹭上的稀土氧化物。
小王看了眼手表：“老师，还有十分钟到所里。”
“好！”
说实话，刘总工此刻也是非常疲惫，昨天炼出钢之后，一夜亢奋，不断复刻，一次又一次兴奋。
上了飞机之后，依旧兴奋睡不着，然后到现在已经17个小时没合眼了。
56岁的身体，有点扛不住。
研究所大门口，
陈所长正踩着满地烟头，来回踱步。
旁边的张总工突然指着马路尽头：
“来了！”
众人望去，果然远处的马路一个黑点不断扩大，最后变成桑塔纳。
很快，
刹————
桑塔纳来到大门前，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刘总工推开车门。
“老刘！”
“终于回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
所有人一眼看到了刘总工那疲惫的脸色，就知道这一趟熬得不轻。
“要不休息一下？”
“不休息，我先汇报一下我们的最新进展。”
“哈哈看来确实是有大好消息了。”
“走，去实验室……”
很快，陈所长拉着刘总工，其他总工跟着一起，走进了研究所。
来到了实验室。
按照保密原则，大部分、以及35岁以下的工程师，全部离开了实验室，留下一群高层。
刘总工拿出了用海波纸包裹的几块钢锭，还有档案袋。
“这是……”
陈所长戴上白手套，拿了起来。
刘总工：“昨天我们试出了最新版本的钢材，各方面数据，比我们国内的钢材要强非常多，还全面超越了补给舰上面的四号苏联钢。”
陈所长、所有总工都激动了：“数据多少？”
刘总工：“布氏硬度（HB）302、抗拉强度（MPa）1032.4、冲击韧性（J/cm）104.24……”
“嘶”
全场倒吸冷气。
陈所长：“晶粒度呢？”
刘总工：“12级！”
“嘶”
再度全体倒吸冷气。
然后是全体兴奋。
刘总工：“不过那边的设备太少，我们只能测出这么多。需要我们这边的仪器，测更多的数据。”
“好，那就测一测。”
“快开始！”
“嗷嗷嗷”
很快，
他们在实验室里面，借助各种仪器，一一测试。
各项数据出来，惊艳众人！
但众人还是觉得有点魔幻。
“走！”
“去接炼钢车间，马上准备真空炉，我们重新练……”
“对了，配料单？还有流程呢？”
“这里，都有……”
下午1点05分，真空炉内的钢水达到1250℃。刘总工盯着炉内的金色漩涡。
“出炉！”当钢锭浸入冷却槽的刹那，汽雾蒸腾。
经过一系列流程，
一块新的钢锭出来了。
检测室内，布氏硬度计的压头缓缓压入钢锭，指针划过302HB时。
全场欢呼！
“真的有！”
“太厉害了！”
“继续测！”
随后是其他测试……
一项项，验证通过，跟从港岛带过来的钢材，参数非常相近。
“怎么做到的？”张总工扯着刘总工的袖子，惊喜连连，“跟我们说说过程？”
刘总工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慢悠悠说了起来。
然后……
“什么？”
“一个材料新手弄出来的配比？”
“你踏马逗我？”
所有人都懵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有时候材料这玩意，很靠运气。
例如维多利亚细菌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正在研究葡萄球菌，结果某次实验后他随手将未清洗的培养皿放在窗台，然后就弄出了大名鼎鼎的「青霉素」。
例如19世纪初，天然橡胶易受热发粘、遇冷变硬，实用性差。美国发明家查尔斯固特异多年研究改良方法未果。偶然时刻在1839年，他在实验中不慎将橡胶与硫磺的混合物滴到热炉上，意外发现材料变得坚韧且耐高温。
有时候，运气就是这么离谱。
“等等……”
“你为什么没带他回来……”
所长的话一出，全场目光看向了刘总工。
刘总工：“…………”
……
很快，消息就上报给了国家。
有了这个新出来的特种钢，国内的造船计划可以大大加快进度！
最后，这种钢材被命名为——「加乘钢」！
……
……
美国时间，要比东大时间晚十几个小时。
当东大进入黑夜的时候，
旧金山这边，迎来了1993年11月2日的白天。
今天，
是旧金山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旧金山监督委员会大选！
旧金山市政大厅、以及其余六个地点，成为了临时投票点。
（图：市政厅）
大批市民前往附近的投票站进行投票。
从上午到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20:00，投票总算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在市政厅连夜点票。
……
保护伞公司，顶楼。
小富、阿布、李杰、纪少群、琪琪等人，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下方唐人街。
虽然已经22点了，其他街区此时已经黑灯瞎火。
而唐人街，灯火依旧排满了整个街区。
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有白人、黑人、亚裔、拉丁裔……
“看到这里的繁华，有没有一种回到港岛的感觉。”
“有啊。”
“我们刚来到的时候，这里黑夜都不怎么开灯，太乱了。现在一年半过去，这里已经这么繁华了。”
“是啊，我们来的时候，太乱了，而现在治安好了，就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
“上次我还听到有其他地方过来吃饭的白人说：现在太晚了找个吃东西的地方都没有，也就唐人街这里晚上还开店，只能来唐人街吃晚餐了。”
“哈哈哈”
众人笑了起来。
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很快小富脸色严肃了起来：“今晚投票就会出来了，你们说我们推的那两个候选人，能够赢吗？”
“一定赢！”
“肯定赢的！”
众人信心满满。
小富：“我也非常有信心……等选举结束之后，就是他们两个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昨天我和祖哥通过话了，决定重新更改计划。”
“我们的目标更改为和其他少数族裔一起合作，分散美国官方的注意力……”
目前，旧金山的人口分布是：
——白人，53.6%
——亚裔，28.7%（其中华人 18.1%；菲律宾人 5.7%；日本人 1.6%；韩裔……）
——拉丁裔，13.3%
——黑人，10.9%
“我们要推动一个「移民权利委员会」，主张是平权……”
“例如移民争取：劳动权益、教育权益、住房权益等……”
“提供法律支援……”
“监督城市的政策和项目，有没有歧视……”
原本关祖是想弄「停止仇&华裔/亚裔委员会」，但是后面一想，感觉不够，太拉仇恨了，还不如扩大范围，变成「停止仇恨少数裔委员会」。
把少数裔的内部矛盾，转化为少数裔和白人之间的外部矛盾。
至于少数裔内部矛盾？
打！
内部解决，这样就可以约束在小范围，减少动乱，进而减少被官方关注。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小富严肃道：“加州一直都是共和党的大本营，而最近几年，加州民主党逐渐发力，估计很快就会有民主党拉拢我们……”
共和党（保守）：选民基本集中在了年长者、白人、较富裕者和受过较好教育的人身上。
民主党（激进派）：选民集中在年轻选民、穷人、黑人、拉丁裔和亚裔和较少受教育者的支持。
小富：“另外，还有一个计划要更改一下：后续的政治路线，将由阿杰替代我，进入加州政坛。”
这是关祖和小富打电话之后，聊了之后，才确定下来的。
小富是内地的身份，有点不合适。
反而李杰，来自，反而比小富更合适。
而且李杰身上有一股凛然正气，适合忽悠人。
“接下来，我们目标是推李杰加入民主党，然后借助民主党的力量……”
至于民主党妖魔鬼怪多？
不好意思，我才是最妖最魔的那个！
……
11月3日，凌晨2点。
选举的点票正式结束，点票结果迅速送到了选举委员会手中，然后选举委员会将结果送到了市长办公室。
9点，
市长上班，新闻部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票选结果。
“选举结果……”
“汤姆阿马尼奥以30%的票数，胜选……”
“邓士美以26%的票数，胜选……”
“……”
中午，
旧金山湾区、加州的新闻电视台，纷纷报道了这条新闻。
“获得最高票数的是，支持同性恋、支持平抑房租、支持少数裔平权的汤姆阿马尼奥……”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加利福尼亚州第一次有华裔议员登上加州政治舞台……这标志着华裔……”
“目前华裔人口占据了旧金山的18.1%，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民主党派的电视台的报道，是这样的：
“而此次，非裔、拉丁裔、新加坡裔各自也同样有一名候选人成功当选为监督委员会的议员一席。”
“也就是说，旧金山的监督委员会已经有4个议员席位被少数族裔占据……”
“这说明，民主党正一步步，获得更多市民的认同，这个民主党一直以来坚持的走基层群众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