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你老实，要是你说你连诅咒他们的想法都没有，你这个人就大有问题。”
狄青天平静道。
“大人，不敢。”
任正年庆幸自己说的是真话。
“现在两个问题”
“一，你和他们毕竟有恩怨，现在他们死了，你得自证他们的死与你无关。”
“二，如果他们的死与你无关，你觉得他们是谁杀死的？”
狄青天漫不经心问道。
“大人，昨晚我人不在天牢，在离我们天牢最近的怡红院里。”
“怡红院的红姐和伺候我一整晚的姑娘，都可以为我做证。”
任正年拿出自己不在场证明。
“这个我会派人核实，说说在你心中，谁是杀害他们的真凶。”
其实找任正年来之前，狄青天就了解到任正年三人昨晚不在天牢里，而且也早就派人去青楼核实过了。
多此一问，不过是想在任正年的回话中找出破绽。
可惜，没破绽。
仿佛史伯易他们的死跟任正年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大人，我只是一个牢头，怎么会知道真凶是谁。”
任正年苦笑道。
“我只是让你随便猜，你只需要给我一个答案既可。”
狄青天语气平淡道。
任正年无奈，只能回头观察一下史伯易他们的尸体，心里早就有结论的他，脸上却犹豫起来。
不知该不该讲。
“让你回答，你就大胆的说，没人会怪罪你。”
狄青天看到任正年犹豫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不就怕讲了不该讲的，怕惹怒他们。
“大人，这手段不是人为的，人可做不到这个程度，所以真凶可能不是人。”
任正年想把自己从这个诡案中摘出来。
如果这是人为，不是团伙作案，就是某个势力做的。
能做到这个程度，背后之人绝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要是乱怀疑谁，乱说话。
真被他说对了什么，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把这一切推到鬼怪身上，他最多挨上头一顿骂。
如果世间真存在妖魔鬼怪，史伯易他们的死真是恶鬼干的。
那只能说，听天由命。
“大胆”
听到常兴德大声一喝，任正年识趣再把头往下低一点。
“狄大人，下面的人无知，见识短，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世上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常兴德不是护短，哪怕他心里也往妖魔鬼怪方面想，但他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很多事情做不了主。
能做主的，是上面掌权之人。
掌权之人说世上无鬼，那世上就无鬼。
要是掌权之人说有鬼，那世上无鬼，也要制造出一个鬼来。
现在上面人把狄青天派来，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不希望百姓因妖魔鬼怪传闻搞得人心惶惶。
“送他出去，传下一个人。”
狄青天脸上没有一点波动，让人带任正年出去。
……
“老盖，我们的头呢？”
高知明他们看到朱方盖再次带人过来，却不见头的身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是牢里的老人，应该知道如何防止犯人串供。”
一听，高知明他们立刻知道他们暂时见不到头。
“到你了，跟我走吧。”
许待看到朱方盖点他，只能跟他走。
等黄太初看完许叔被狄青天审讯完，以为下一个就是他，谁让昨晚是他们三人逛青楼。
结果不是他，是高叔。
“这是把我放在最后。”
黄太初微眯着眼，放在最后意味嫌疑最大。他不在乎这个，反而起了一丝兴趣。
“现在就剩下一个人，希望他身上有我想要的线索。”
连续审完高知明和老虫爷，没有一点收获的狄青天不气馁，对接下来的头菜，他抱有一丝期待。
不过在传黄太初过来之前，他先跟贺荣江和常兴德打好招呼。
让贺荣江俩人保管好表情，可以看，不要说话，以防黄太初看出什么。
只是狄青天不知道的是，他跟贺荣江俩人说话，相当是面对面跟黄太初说这话。
等黄太初被带过来，狄青天就已经进入状态。
“看到这般惨目忍睹的尸体，为何你只是惊惧一下，便这么快就平静下来？”
狄青天站起身，来到黄太初的面前，盯着黄太初的眼睛问道。
“大人，他们欺负我一年，我对他们恨得要死。他们死了，我只会拍掌叫好。”
“尤其死的这么惨烈，我心里更痛快。”
黄太初就差表现出他们死得活该。
“这就是你要杀他们的理由？”
狄青天语气一喝，突然扣住黄太初的手腕，内力通过扣住的手腕进入黄太初体内检查，其眼神跟抓住真凶一样。
尹天勇已经在狄青天身旁，手握住刀把，仿佛黄太初只要对狄青天有一丝不对劲行为，就拔刀斩之。
“大人，你说我是杀害他们的真凶？”
黄太初有点懵逼问道。
狄青天的内力在黄太初体内经脉游走一圈，发现黄太初体内一点内力都没有，连一个武者都不是。
不死心的他仔细观察黄太初的脸部，还用另一手去捏，确认不是人皮面具，是黄太初本人。
尽管检查结果如此，但他依旧保持你就是真凶的面孔。
“你胆小内向，除了熟人，你和陌生人都难讲一两句话。”
“你现在却能和我这个陌生人对话如此流利。”
“你别跟我说，人是会变，人是会成长的话。”
“这些我信，但也需要循序渐进，哪有人一夜就长大。”
“你性格突然改变这么多，除非经历某种极端的事。”
“比如昨晚你就在这个凶杀现场，或是你参与杀他们的环节。”
狄青天松开扣住黄太初的手，企图用语言突破黄太初的心理防线。
“大人，昨晚我在青楼，小可姑娘可以给我作证。”
黄太初欲哭无泪道。
这是什么表情，以为我要拿他当替罪羊。
狄青天对黄太初的表情有点不爽，这是在讽刺他的人格，但进行到现在，怎能收手。
“你有同伙，找一个人顶着你的样子逛青楼，很难吗。”
狄青天继续施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竟然大人已经认定我是真凶，小人认命就是。”
“不过小人求大人一件事，小人什么罪都可以认，就是任叔他们是无辜的，求大人不要为难他们。”
黄太初叹了一口气，露出已认命的姿态。
“别给我装，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不交代，哪怕你身边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也跑不掉。”
“因为不管是犯人的事，还是这五人的死，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有同伙是肯定的。”
“你不交代，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的同伙。”
“你想害你身边的人，那你就什么都不说。”
狄青天威胁恐吓道。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黄太初用哭丧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