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一柄陌刀压大唐 > 第四十章:大唐儒将:王忠嗣
    沈潮生只当是又听了个笑话。


    这世道,当真有人愿意低头看一眼?


    “巴图尔,给我将他嘴巴堵上。”


    巴图尔嘿嘿一笑,扯下那沾满汗渍的抹布,一把捂住玛祥仲巴杰的嘴。


    官道上,依稀可见干涸的血渍。


    行未出十里,便见一军营驻扎。


    巡视的游奕使很快就发现了众人。


    一骑快马领着军卒自军营而出。


    哥舒翰见领头之人身穿明光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呜呜呜。”


    哥舒翰转头,一眼看见那被塞住嘴的吐蕃人。


    “某乃王公麾下牙将,哥舒翰。你们这是?”


    哥舒翰?


    李白诗中那个“君不能学哥舒,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的那个哥舒翰?


    沈潮生看着眼前这个名将,一瞬间有些愣神。


    那王公岂不就是大唐儒将王忠嗣?


    哥舒翰轻咳几声。


    沈潮生这才回过神来答道:“他说他是吐蕃信使,去往长安。”


    哥舒翰瞅了眼众人身上覆盖血污的锁甲。


    “且先等我禀报王公。”


    哥舒翰回营不久。


    营中走出一将。


    一眼望去,那人身形挺拔,眉目沉毅,腰佩金鱼符。


    最与他人不同的,是那铠甲下隐见的书卷气。


    不愧是盛唐第一儒将。


    王忠嗣一眼便瞅见沈潮生腰间铁令。


    “可是那献策后,率千骑入吐蕃的沈都尉?”


    王忠嗣语气随和。


    “节帅说笑了,哪有什么沈都尉。”


    王忠嗣却是笑道:“皇甫惟明虽是自己私许官职,可并不代表诸君无功。”


    “诸君披坚执锐,涉险犯难,实属辛苦!”


    王忠嗣对众人拱手行礼。


    君?好遥远的词汇……


    “呜呜呜。”


    玛祥仲巴杰拼命挣扎,终于吸引了王忠嗣目光。


    “这便是那吐蕃使臣?”


    巴图尔将玛祥仲巴杰放开。


    玛祥仲巴杰使劲吐着口水,随后说道:“贱仆怎敢辱我!”


    王忠嗣却淡然一笑。


    “莫不是苦头没吃够?”


    玛祥仲巴杰愤恨不平,一双眼睛死盯着沈潮生。


    “吐蕃使臣多年未进长安,可有信物?”


    玛祥仲巴杰将怀中告身文书与卷轴一道拿出。


    王忠嗣接过告身文书看了几眼。


    “此行长安路途遥远,若使臣不急,我与你一道去往长安可好?”


    王忠嗣笑着说道。


    玛祥仲巴杰自知这是在防备着自己,不让自己看大唐边塞。


    只能点头应下。


    王忠嗣又抬头看着沈潮生。


    “诸君若不嫌弃,先入军营,到时与我一道前去长安可好?皇甫惟明之错,怎可强加与诸君身上。”


    王忠嗣神态诚恳,竟好似在商量。


    浑身煞气的众人第一次被如此对待,不禁有些错愕。


    沈潮生拱手行礼说道:“一切都听节帅安排。”


    “血腥味太重了些,是该好生休整了。”


    王忠嗣上前,与沈潮生并行。


    沈潮生稍勒马缰,想要退后几个马位。


    而王忠嗣亦然。


    一时间,让沈潮生只觉手足无措。


    “莫要拘谨,此道宽阔,你只需与我并行。”


    王忠嗣低声说着。


    沈潮生眼眶微红,只觉是杀红了眼,歇下来会眼睛不适。


    沙场之上,若要赢得他人尊重。


    要么凭勇武,要么靠战功。


    骑马进入赤水军。


    赤水军中不少士卒都带着伤势,却依稀认得这带着千骑凿阵的男子。


    千骑去,百骑归。


    望着那一身血渍,难免带上些敬畏。


    王忠嗣亲自点了几个中军旁的军帐给众人休歇。


    “沈郎,军中多有不便,你既送使臣来唐,便替我大唐尽地主之谊,可好?”


    沈潮生拱手回应:“末将定当好生照料使臣。”


    王忠嗣见沈潮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转身去继续安排边境驻军事宜。


    皇甫惟明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少,单单是伤亡抚恤就得花上一大笔钱财。更何况还得防范吐蕃袭扰。


    “还请使臣莫要嫌弃我等军伍之人粗鄙。”


    沈潮生对玛祥仲巴杰拱手笑道。


    玛祥仲巴杰冷哼一声,自己寻了个军帐住下。


    沈潮生便安排众人将玛祥仲巴杰的帐篷团团围住。


    几个累极的人,此刻再也撑不住了,倒头便睡,那还管一身干不干净。


    七号默默出帐,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桶水。


    沈潮生见状,连声说道:“怎的还要如此做派!”


    “大哥,你只管洗去一身。”七号神态劳累,可一双眼睛却是有神。


    “我们兄弟一场,却还不知你是何名讳?”


    沈潮生终究率先询问出声。


    可听此言语的七号却面色一变。


    “大哥……咱不吉利……别人都说咱这名字犯了忌讳,冲撞了天地……”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尸山血海都走出来了,怎能连弟兄名讳都不知晓。”


    七号闻言轻声说道:“咱叫顾元一……”


    元:万物之始。


    一:道之起源。


    沈潮生不禁有些愣然,冷吸口气。


    当真是好大的名,难怪说冲撞天地。


    七号好似触发了话匣子,继续说道:“阿爷原本是个妄人,会点野卜之术。”


    “自我出生起,就变得疯疯癫癫。逢人便说我命里富贵,是以后要着紫袍的……”


    七号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阿爷一直不见好。阿娘觉得日子没法过,便与阿爷合离了。”


    “再后来……阿爷有次被一家富户戏耍,那富户要阿爷算算子嗣命数,阿爷说那富户凶煞齐聚,暴毙难免。”


    “然后就被活活打断手脚,没过多久便……”


    顾元一神色悲切,一时让沈潮生不知如何安慰。


    沈潮生没有问那富户最后如何,估摸着也就是陪了点钱财,就换了这一条命去。


    “没事儿,以后咱这一行人永远都是弟兄。”


    沈潮生拍了拍顾元一肩膀说道:“你瞅瞅,我们的命还不硬?这般死地都活了过来,你可克不住。”


    顾元一闻言,神色缓和了些,当初在大哥家中,他听闻了大哥给二哥取名,实属羡慕。


    可自己不似二哥无名,阿爷取得名字,再不吉利也得留着。


    名虽不好,可这便是自己唯一念想。


    见大哥并不介意,终究是松了口气。


    顾元一瞄了眼一旁那个睡的像死猪的五哥,忍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