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 第101章 名震青州
    楚宁独立于血池边缘,俯瞰着这一群曾高高在上的人,声音低沉、森冷,如雷霆滚滚从九天坠落:


    “你们誓死护着的,不是宗门。”


    “是炼血的屠场,是吃人不吐骨的豺狼!”


    “现在,还要替他们遮丑么?”


    长街上,死一般的寂静。


    风,猎猎穿堂而过,却吹不散这凝滞到极致的恐惧。


    捕头瘫跪在地,喉间嗬嗬作响,却吐不出半个字。


    楚宁漠然转身,任由雷光吞没身后哀求。


    有些答案,沉默比嘶吼更震耳欲聋。


    呼喊声在破碎的长街上回荡,带着惶恐、绝望、屈辱,宛如深渊之中挣扎的哀嚎。


    而另一端,沈砚抱着瘦弱的妻儿,踉跄站在破碎的石阶之上。


    血迹斑驳的面容上,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沈砚双手死死攥着那张早已血迹斑斑的契约,指骨透白,纸张早被汗血浸透成一滩泥浆,他却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任凭膝盖磨破、鲜血直流,也不肯松开分毫。


    那一刻,他明白了。


    不是刀剑,不是金银,不是宗门高高在上的法令。


    能救他们的,只有这个为他们逆天而行的人。


    楚宁缓步走到沈砚面前,微微俯身,声音温和,却如雷声滚过群山:


    “去吧,亲手烧了它。”


    “从今往后,再没人能用这一纸枷锁,锁住你的命,锁住你的家。”


    沈砚哽咽着,点头如捣蒜,双手颤抖着拿起火折子。


    “哧——”


    火光在他指尖跳跃。


    一缕微弱的火苗舔上了血迹斑驳的纸张。


    “呼。”


    烈焰升腾而起。


    火光腾起,炽烈如雷。那一纸枷锁,在烈焰中蜷缩、扭曲,最终化作飞灰,随风散尽,如同沈砚心头最后一道枷锁,被彻底烧毁。


    血池翻滚如沸,灰烬却随风飘向天际,落在沈砚妻儿发间,似一场无声的雪。


    沈砚跪地,重重叩头。


    每一叩,都砸在破碎的石砖上,砸得鲜血渗出。


    这一拜,不是跪天,不是跪地。


    是跪救命恩人,是跪重得新生。


    而楚宁,只是静静站着。


    他没有回身去看,只任长风拂动白发与黑衣,像一道孤峻挺立于雷云之下的山峰。


    楚宁抬眸望天,雷光映亮他半边侧脸:


    “今日灭的不是寒山派,是人心豢养的恶鬼。“


    內院死寂无声。


    灰烬在空中飞舞,血气未散。


    这一日。


    府城上下,所有人记住了一个名字:


    雷极刀君。


    ……


    府城东郊,晨雾如纱,笼罩着初醒的街市。


    但今晨的府城,注定无法回归沉寂。


    楚宁“血狱救人”之举,宛若惊雷轰破长夜,不止震动宗门、官府,更在黎民百姓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消息如狂潮般穿街走巷,传入酒肆、流入茶馆、响彻青楼,甚至在各大宗门的内堂密议中,引起争论。


    “雷极刀君,一人一刀,血破寒山。”


    “寒山派屠民祭邪,刀君天罚将其灭门。”


    “那血池里的白骨啊,是多少苦命人被活活炼死的冤魂。”


    愤怒、震撼、感恩与敬畏,交织成一股滚烫人心的力量,迅速汇聚到城南空地。


    那里,一块三丈高的青石,于昨夜被百姓合力竖起。


    有人挑灯夜刻,有人献衣焚香,有人剜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青石正面,以朱砂与鲜血共书八字:


    “雷刀极斩,恩德浩天”


    每一个字,笔锋凛冽如刀,刻入石骨,似欲传万世。


    而青石周围,则布满密密麻麻的刻痕,皆是百姓所留之言:


    “刀君救我儿归家,三拜难报!”


    “寒山虐我族女十年,今朝得雪!”


    “青州再黑,也有一道雷光照我等贱命!”


    香火自发燃起,低矮供桌上堆满瓜果粗饭、折纸泥像。即便是身无长物的百姓,也将头发缠成香绳,放于石前祈愿。


    老妪跪地哭拜,声嘶力竭:


    “我那孙女……就埋在寒山血池里头。若不是雷极刀君,老身死不瞑目……”


    少年将破布缠成刀形,插于泥中,红着眼大喊:


    “爹说,这世上还有人会为我们穷人拔刀。”


    街头巷尾,孩童奔走模仿,口中齐呼:


    “劈开寒山的人,是刀君。”


    “天上打雷啦,是刀君在走路。”


    在百姓眼中,楚宁早已不只是一个人。


    他是雷,是剑,是那一刀劈裂黑夜的“正义之神”。


    而在这一夜之间,“雷极刀君”的称号,便彻底烙印进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百姓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封赏、不是权柄、不是功勋。


    那是苍生,用命换来的信仰。


    而就在同一时刻,府衙红榜之下,端王府高悬一道通告:


    “曰:雷极刀君诛寒山派乱党,功在青州。特赐青云功牌,以表彰之。然为固府城秩序,青云擂再延十日,楚宁自此不得擅自动手,需遵府律行事。”


    文辞冠冕堂皇,华丽悦耳,字字透着赞誉。


    可细读之下,却藏着隐隐锁链,软中带硬。


    民间百姓只顾欢呼,焚香膜拜;而宗门、世家之人,眼中却已看得分明:


    楚宁,已然被端王府盯上。


    ……


    午时,端王府,华堂金碧,帷幔沉垂,香烟袅袅。


    楚宁独自一人,立于堂下。


    他玄袍束带,白发微扬,浑身雷息暗涌,如一柄待出鞘的霜刃。


    端王懒倚玉榻,血玉扳指在指尖缓缓转动,映得眸中暗红流转:


    “本王在府中,便听闻你一刀断宗,血池震世。“


    他忽然倾身,扳指叩在玉案上,一声脆响如骨裂:“当真是''雷走九天,刀落寒山''……“


    尾音陡沉:“可这一刀,斩的究竟是寒山派,还是本王的脸面?“


    楚宁抬眸,白发被穿堂风撩起,露出眉心一道灼目雷纹:


    “雷霆劈山时,从不在意山下跪着的是豺狼,还是披着人皮的鬼。”


    端王指尖轻敲玉案,声声入耳,仿佛一把无形的钝刀,缓缓刮割人的神经。


    他语气悠长,话中藏针:


    “本王已命人暗查寒山派,查得血池之后,财流、人脉,与离火宫往来甚密。”


    说到此,他目光微敛,语气骤沉:


    “若真坐实其通邪行径,自有朝廷律令,肃清惩处。”


    “楚公子,既已立功,不必再插手宗门之事。”


    话语温和,实则警告意味极重。


    堂中气氛倏然凝滞。


    半晌。


    楚宁缓缓抬眸,白发拂动,眉心雷纹微颤,宛如雷光欲破空而出。


    他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铁锤落地:


    “王法若真如日中天,寒山血池,又怎会连府兵都视若无睹?”


    声音轻轻落下,却仿佛九霄雷霆,震得帷幕微微鼓动。


    端王眼中一抹寒光一闪即逝,握着扳指的手微微一紧,发出细微骨响。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似要凝结。


    一场无声而冷峻的交锋,在这华美的堂室中悄然绽开锋芒。


    端王敛眸一笑,姿态从容地掩去情绪,宛若未闻。


    他似感叹似叹息道:


    “本王知你心忧苍生,志存高远。”


    “但青州之地,诸宗盘根错节,寒山派虽乱,终究是本土宗门。”


    “若一味屠宗灭门,只怕引发恐慌,动摇府城之根本。”


    “到时,恐怕便是孤,也难保一城安稳。”


    话语娓娓而来,表面仁慈宽厚,实则是在警告:


    楚宁若再动,便是“动摇根本”,便是“祸乱青州”。


    但楚宁,只是静静听着,唇角微勾出一丝冷笑。


    他抬眸,声音清冽如初雷:


    “我本无意搅局。”


    “只是,有人以活人炼傀,以血筑池,以骨祭邪。”


    “我若不拔刀,谁为他们出头?”


    短短三句,掷地有声,震彻华堂。


    端王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轻轻叩着玉案,像在压抑心头的怒火:


    “好。”


    “好一个‘为民出头’。”


    声音温和,却冰冷刺骨。


    半晌后,端王似是释然,笑着挥手,一块暗金色功牌从袖中滑落,叮当落于楚宁脚边。


    “此乃‘青云功牌’,可行走府城,任过兵关,无人敢阻。”


    “只是,本王望楚公子,日后行事三思。”


    言尽于此,退亦是威胁,进亦为束缚。


    楚宁俯身拾起功牌,素衣微扬,声音清冷:


    “多谢王爷。”


    走出端王府时,天色已微微阴沉,天幕低垂,乌云暗涌,像是即将压下的一场狂暴雷雨。


    台阶下,谢明璃早已静静等候。


    她一见楚宁的神色,便心中一沉。


    那是冷峻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沉默,如同深渊之下隐隐翻涌的雷霆。


    谢明璃快步迎上,压低声音问道:


    “他在试探你?”


    楚宁微微点头,白发在风中猎猎飘扬,眉心雷纹微颤,雷光隐隐浮动。


    “也在警告我。”


    谢明璃咬了咬唇,眉宇间满是忧色:


    “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宁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抬头,眼眸穿透前方云雾迷蒙,声音低沉,却每一个字都重若雷霆击地: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炼血堂只会藏得更深。”


    “阿姐——”


    他声音一滞,指尖微微颤抖,随即紧紧握拳,雷光如细蛇缠绕而上,噼啪作响。


    “若炼血堂成功转移了生口,若他们将阿姐藏进更隐秘的血池之中……”


    “便算我踏破青州,再无迹可寻。”


    说到这里,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底迸射出压抑到极致的杀意:


    “我必须抢在他们彻底遁入暗处之前。”


    “将他们,硬生生从黑夜里,拖到光下。”


    “要让所有潜藏的血腥与罪恶,无处遁形。”


    谢明璃怔住了。


    她第二次在楚宁身上,看到这样的决绝。


    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疯狂,却又带着无可撼动的坚定。


    不是为了名,不是为了利。


    只是为了——救人。


    救他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