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神，也不行啊。
在城堡内玩亡灵消除“泥头车”的贾修明显感觉到，把亡灵撑爆的速度变慢了。
从一开始的平均两秒多不到三秒的用时，减慢到四秒左右。
虽然不影响他继续刷分，但感觉上没那么通畅了。
就像玩游戏，能玩，可是帧率卡卡的。
很难受。
贾修不确定是他的这个无限循环抽魔力，真把光辉骑士魔力抽得不多了，还是祂不愿意让自己这么乱抽了。
如果是前者，那这世界的半神强度有限。
如果是后者，那这世界的半神小心眼。
总之这世界的半神不咋地。
要是光辉骑士能听到贾修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很冤枉。
就他那个撑爆亡灵的打法，撑爆一个亡灵用的魔力，换正常点的驱魔法术，够把整个比赛场地里所有亡灵驱一遍，重新召唤一波，再驱一遍的。
能把这种消耗不当回事，祂就不是半神了。
现在的赛场里，出现了一个奇怪又带着些滑稽的景象。
贾修的驱魔“小火车”，越来越长了。
原本三个人的队伍，现在后面跟了十好几个其他学生，还有持续增加的趋势。
都是来跟着蹭分的。
他们也发现，贾修清亡灵的速度没开始时那么快了，原本的速度他们是来不及施法的，现在四秒左右，只要手够快，准头够好，是有不小概率蹭到正在膨胀中的亡灵一下。
蹭到就是一分。
虽然这么干很丑。
但那是一分啊。
面子，还是晋级，这是一个问题。
大多数学生选择晋级，尤其是当第一个人选择跟在贾修后面后，其他人放下面子也就没那么犹豫了。
只剩下自认为有实力的队伍，还在苦苦地支撑。
于是，积分排名榜上发生了有趣的变化。
原本水平在学生中偏高的选手，在榜上的位置逐渐开始下滑。
自力更生比不上跟着贾修喝汤。
尤斯图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小队已经停下奔波的步伐。
一方面是跑累了，稍作喘息休整。
另一方面，小队成员都在等着他们信任的队长下命令。
“队长，再晚点说不定汤都喝不上，城堡里的亡灵不够他清的了。”
尤斯图斯还在犹豫。
身为骄傲的乌克马克帝国的天才，跟在别人的队伍后面喝汤算怎么回事。
他望着窗口沉思，装最挣扎的。
其实他是在等台阶，刚才的台阶还不够好，不能下。
队伍里显然有人很懂尤斯图斯的心思，改变了劝说策略。
“队长，帝国的美德教导我们，不要在乎缥缈的名声，要在乎切实的利益，如果有人会嘲笑我们加入他们，那就让人嘲笑去，些许嘲笑绕不乱帝国战士坚定的信念。”
帝国美德是个筐，需要啥都往里装。
“好！”
尤斯图斯觉得这个台阶就好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加入，就算在加入的人里，我们也要做打得最快，打得最准的！”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跟着人混分，说成好像什么壮举一样。
确定了新的比赛计划，他们立刻行动起来，飞速的加入已经有大几十人的长队伍中，并快速抢占有利位置，别的学生挤不过也跑不过，很快就成为“喝汤”队伍中最能“喝”的。
而尤斯图斯这没有荣誉感的举动，也落在雅各布的眼里。
好事啊。
雅各布也早就想加入贾修了，再不加入恐怕前十名都不保。
但碍于偶像包袱，不好加入。
教廷圣子，怎么能如此屈居人后。
同样是面子和晋级的抉择，圣子的面子格外有重量些。
除非直接竞争对手不要面子，他才能考虑不要面子。
而现在，尤斯图斯已然加入。
“朋友们，”雅各布眼神坚毅地说道，“为了帮助贾修同学更快地扫清亡灵，我认为，我们应该为他们提供圣光的辅助，圣光的教义教导我们……”
圣光的教义也是个筐，比帝国美德还能装。
而雅各布比尤斯图斯强的地方，是他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解释教义的同时，还引经据典。
他们加入大部队的方式也有所不同，神学院的选手，没有选择也去尽可能快地击中亡灵，他们选择给贾修狠狠地上增益。
效果增益，也是助攻。
如果现在贾修的状态栏能显示出来的话，两行估计排不开。
在如此多的增益作用下，贾修因为魔力限流而导致降低的效率，又被加回来了。
虽然每个亡灵爆炸还是需要四秒，但是单位时间内被找到并命中的亡灵更多了，消耗的魔力总量和限流前差不多，甚至有可能更多了点。
这让光辉骑士，彻底傻眼了。
不是，为什么？
怎么就所有人突然团结起来，这不是在比赛吗？
随着尤斯图斯和雅各布的加入，再也没有坚持的选手了，火车王成功把同场的所有人都给带上。
他们“玩”得很开心，光辉骑士难受住了。
怎么办，不能再限流了。
再限流太明显，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祂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这。
不限，先不论魔力还够不够进行那个该死的死循环，连包围城堡的护罩，恐怕都不好维持。
尽管祂维持不住的时候，圣光神学院的教授会补上，保证不会有亡灵逃出。
预案是这么写的。
可这个预案，光辉骑士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它发生。
祂此前说过，赛场就由祂负责。
现在突然负责不了，好歹是个半神，以后被其他神遇见，怎么抬得起头。
诶，要不这样。
面对思路独特的人，就要用同样独特的思路应对。
光辉骑士想出办法了。
身为圣光教廷信仰的神明之一，虽然是从属神，还是有一定数量的信徒的，也赐予过不少神术。
那边也分出去不少魔力。
现在这个关乎祂半神颜面的关键时刻，只能苦一苦其他信徒了。
骂名祂来担。
光辉骑士意念一动，暂时先停掉了赐予信徒的一部分神术。
等这边结束了再给那边开。
这是祂能想出来最好的方法了。
暂停部分神术，首先不一定能发现，如果，万一，实在没办法被发现，那只能希望因为使用神赐法术没用出来而不再信仰的人少一点……
……
此时，大陆上一片偏远的旷野上，一支冒险小队，正在执行他们的任务。
狩猎鲨蜥兽。
一种热衷于潜伏在地洞中，袭击猎物的巨大怪物。
他们任务进行的还算顺利，鲨蜥兽已经被困在一块区域中，等待它的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小队中的成员，打算用大量普通的伤害，彻底磨死这头巨兽。
队伍里的牧师，光辉骑士的信徒，准备给队友们施加伤害增益。
他所站之处，周围30米范围，同伴们进行的每一次攻击，都可以获得加强。
圣洁的光辉骑士赐予他的法术。
牧师开始施法……
牧师又一次开始施法……
牧师愣住了，思考一下后，无比谨慎认真地开始施法……
队友忍不住了。
“你行不行啊，施法啊！干嘛呢？”
牧师眼含泪水，“我感受不到光辉骑士的力量。”
“啊？”
“一定是因为我不够虔诚，一定是因为我祷告懈怠了，所以光辉骑士才会惩罚我，我必须要表达我的虔诚……”
牧师说着就要开始进行祷告仪式。
“你现在能用什么法术，先用一用啊！光辉骑士不差你这一会……”
……
第三轮比赛结束了。
最终排名是这三轮比赛里最接近的。
除了贾修和他的两位小伙伴遥遥领先位列头名外，其他人的差距都很小。
少一分就能差出去三四名。
原本比拼多维度能力的一场比赛，被贾修这一下子整得，变成比拼精准度和施法速度的“纯粹”比赛。
哦，还比拼体力，跑两步就喘的跟不上拉姆的速度。
因此本轮被淘汰的选手，不一定是施法能力有欠缺，也有可能是跑太慢没跟上。
在一个施法者学院的比赛里，由于这种原因被淘汰，多少有点倒霉。
“有请光辉骑士阁下，为本轮比赛的头名颁发纪念奖章。”
圣光神学院还为本轮比赛准备了单独的小奖品。
不过计划中不是给贾修准备的。
计划里会是对亡灵十分了解的圣子雅各布获得第一，然后上演光辉骑士为圣子颁奖的美好画面。
谁知道计划没有贾修快。
而更让神学院人员没想到的是，不仅领奖的这边与预想不一样，颁奖的这边好像也有点小问题。
光辉骑士从战马上下来，所有人都看到祂的步伐好像不太稳，甚至下马的时候落地还摇晃了一下。
所有人也都默契地没提。
祂匆匆忙忙地颁发完徽章，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好像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倒霉地方多待。
走的时候，在天上劈出的裂隙，也明显比来的时候短了不少。
事实上，光辉骑士并没有离开瑟尔达瑞安。
那条划开天空的裂缝，其实是祂上下班的标志。
半神，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履行神的职责，那样的话也太忙了。
光辉骑士身上金灿灿的板甲褪去，在没有花里胡哨光效加持时，祂身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独特的神性，就是个健硕的成年女骑士模样。
在不履行神职时，她会用回还是凡人时的众多身份之一。
浣花骑士·贾斯汀娜。
这个称号来自她的出身，从一个孤儿小女孩成长为骑士。
尽管这样说，很容易被人当成是炫耀，但她还是很想说，当神挺累的。
时刻需要考虑到信徒，信徒的数量直接关系到神职的强度。
还会遇到一些奇葩事，有苦说不出。
比如今天遇见的。
稍微休息了一下，她立刻检查信徒的情况。
作为一位才成神没多久的“小年轻”，信徒本来就没多少。
这又给他们暂时断了一些神术，再一下子失去信仰。
少流失几个信徒吧，求求了……
半神也可以向自己的上位神祈祷。
祈祷着，贾斯汀娜感知起信徒的情况。
几秒钟后。
“啊？”
贾斯汀娜严重怀疑是自己感知错了。
信徒非但没流失，原本的那些信徒中有不小的一部分，虔诚度还提高了。
这是什么原理？
限制了一下给的神术，结果变得比之前更虔诚。
难道说一直以来她给的都太多了，就该限制着点？
成神之后塑造的认知，被一下子推翻。
如果之前她当神的方式，都不是最好的获得信徒的方式。
那好的方式，具体该怎么做呢？
她该去找谁问问。
她也才当神，她也很迷茫。
又不好直接去问其他神，哪怕是同属圣光的其他神明，本质上也存在竞争关系。
信徒就那些，纯纯的存量市场竞争。
直接去“请教”怎么获取信徒，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后悔以前没多读点书了，需要动脑的时候想不明白。
这时，贾斯汀娜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自己觉得荒诞到想笑的主意。
去找那个贾修问问。
既然他能把自己的神术整出那么邪门又诡异的效果，说不定对于神本身，也有独到的见解。
反正去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在美美恢复了一天魔力后，圣光所属正神的从属神之一，贾斯汀娜，以凡人骑士的身份，进入瑟尔达瑞安城中。
还没等她开始找贾修在哪，安排个什么方式会面，就在街边看到吟游诗人打出的广告。
“贾修大师莅临吟游诗人协会，讲述故事创作的独特方法……”
嗯？
这是重名还是？
贾斯汀娜凑上去，认真阅读这个广告。
“来自圣得罗施法者学院，五校比赛中缔造热门幻影，连续两轮取得头名的……”
看着广告上给贾修安排的长长前缀，她确定了，就是那个贾修。
所以他不光很会研究神赐法术，还很擅长讲故事。
等等，获得信徒，和讲好故事，有没有可能是两件差不多的事。
她感觉自己有点要摸到门道了。
按照广告上给出的地址，贾斯汀娜来到吟游诗人协会。
贾修的讲座，被安排在协会在此最大的会场之中。
里面座无虚席，很多人站着也要旁听。
吟游诗人行业开大会。
贾斯汀娜找了个角落里勉强能站开的位置。
前方讲台上，贾修的讲座也才开始没多久。
“写一个好故事，要从立人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