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虽说已经提前上报，但没有搜查令真的能搜查吗？”
“能的，你信我。”
“真能吗？”
“肯定能！”
“可我怎么感觉进来有点不符合规矩......”
“我一学法的，是你懂规矩还是我懂规矩？”
晚上十一点半。
明媚福利院废弃大楼前，杂草横生之处。
王超看着面前带路的徐良，他喉咙颤了颤，最终吞了口口水，小声询问。
“良哥，可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违法了？”
此话落下的瞬间。
面前的徐良忽的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王超，脸上写满认真。
“别问，别说，多做！”
闻言，王超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神经已然紧绷。
徐良转身继续向前摸索而去。
和他预料的一样。
申请调查令的时间与程序太过繁杂，看似案件沉重，杜涛会快速审批，实则......
案子越大，杜涛便越慎重！
首先是他们没有实质性证据能证明明媚福利院藏有受害者。
其次，万一福利院并没藏匿受害者，而王海又是案件主谋，那...搜查令只会打草惊蛇！
杜涛要考虑的极多，他不可能草率下定决心。
但徐良的思维就不一样了。。
“如果今晚查到东西，那只需要在24小时之内补一张搜查令即可。”
“今天要是没查出东西，对案子也是极其有益，可避免打草惊蛇，即便后续发现有搜查痕迹也无妨，等到发现，警局估摸着也商量好计划了！”
“被发现也不怕，你姐在外面接应着，如果两个小时内咱们出不去也不打电话，你姐会直接报警，最近派出所的人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
徐良一边将道路两侧的草拨到两侧，一边小声解释。
很明显在来之前已经考虑好全部。
此时他目光警惕，视线透过浓墨般的夜晚，在这阴森森的废弃楼层中扫视，最终定格在生锈的铁锁上。
他上前两步，伸手握住铁锁。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入脑海，同时还有铁砂般的锈迹。
“锈死了，打不开。”
王超开口提醒道。
闻言，徐良面不动色的将手探向腰间。
下一秒，在王超瞪大的眼前，两个崭新的扳手出现在徐良手中。
徐良将两个扳手掐在半圆的锁洞中，随即用握剪刀的方式用力一握。
“咔！”
霎那间，生锈的锁被粗暴破坏！
王超见此一幕，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徐良，眼神很是震惊。
“良哥你不是律师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身为一个律师，有些特殊信息被锁住我拿不到，所以会撬锁很正常。”
徐良随口解释着。
“我撬锁容易挨打，浑身带两个扳手很合理吧？”
王超：......
他磕磕绊绊的回应。
“合...合理。”
“你找个地方猫着放哨，有人来了用鸟叫提醒我！”
说完，徐良也不再管他了，将门上缠绕的铁链全部解开，一个闪身便走入门中。
原地只留下王超一人。
他四处看了看，愣是没发现能藏住自己这硕大身躯的。
想了想。
王超直接徒手爬上二楼，随即隐入黑暗当中。
......
静...很静。
整个废弃楼层仿佛死寂一般，静的令人连呼吸已经心跳都是那么的清晰。
“哒...哒...”
一道微弱的脚步声在楼层回荡。
徐良从黑暗中现身。
他看向四周。
黑暗中，他隐隐能看到身旁堆叠的腐烂桌椅板凳，墙上挂着的人像仿佛注视着他的背后。
一转身，人像便收回眼神，重归死寂。
明媚福利院在成立之前，其建筑曾是一家私立小学学校。
后因破产而倒闭。
“有脚印。”
徐良喃喃说道。
此时他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来到楼梯拐角处，蹲下身，用手机那微弱微弱的黄色屏幕光线照亮地面，面前随之浮现一个清晰的脚印。
除此外，不远处还有一堆较为凌乱的脚印。
“鞋码四十，脚长25，身高大概在175cm左右，从脚印深浅来看，是今天留的。”
徐良心中默默推算，抬头看向脚印的来源。
“有个侧门，而脚印的去处.....”
徐良顺着脚印走去的方向，缓缓抬头看去。
脚印一路延伸到楼梯处。
徐良低头顺着走，微弱的光芒照亮眼下足记。
他刚踏上楼梯，恍惚间......
足印消失！
楼梯上没有他人残留的脚印！
“没有上楼？”
徐良心中一动，从楼梯上默默退出，稍微离远一些，顺着脚印仔细看去。
“地下室！？”
徐良眯了眯眼，他从楼梯下找到一扇铁皮门。
门的位置极其刁钻隐蔽，设计初应该是防止小孩前往。
而门口的脚印...不，已经看不出脚印了。
门口的灰尘早被人踩没，与周围呈现鲜明的对比！
“哗啦！”
徐良摸在门上，清脆的铁声响起。
“还有一把锁...新的。”
徐良喃喃开口，他没急着开锁，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
隐约间，门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
拿到信息，徐良也不再犹豫，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根铁丝。
铁丝被塞入锁芯，他手指稍微一勾。
“咔！”
只听一声清脆，面前的锁顿时被撬开。
“吱～”
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一条向下的阶梯出现，尽头是浓郁的黑暗。
确定里面有流动的空气，徐良直接抬脚踏入内部。
“哒...哒...哒......”
脚步在狭小的楼梯通道中回荡。
“呼～”
不多时，他竟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呼吸声。
片刻后，耳旁逐渐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声音。
“咕...噜......”
徐良眉头一皱，他隐约听见滚水沸腾。
地下有沸腾的滚水！？
他继续向下走去。
而随着进入加深，声音越愈发清晰！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确实是煮开的水，并且还不是一点！
徐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眉头皱起，脚步加快。
不多时，便走到地下室尽头。
仿佛地下停车库般平面宽阔的地方出现在他眼前！
周遭斑驳墙壁散发出潮湿的气息，生锈的管道流出臭味。
几张手术转运床肆意摆放在周遭。
而转运床周遭......
赫然出现四座由水泥搭建的锅炉！
“咕咕咕咕～”
“咕噜咕噜咕噜～！”
那呼噜声正是来源于锅炉中的沸水！
徐良环视周遭四座大型水泥锅炉，心中震惊不已。
福利院搭建这些做什么！？
而且......
徐良死死盯着那手术转运床。
如果不出意外，有人被运到这锅炉旁了，那对方现在......
不等他继续深想。
潮湿的地下室中。
一股若有若无的肉香味，勾着徐良的鼻尖。
徐良走上锅炉的台阶，看着传来肉香味，且滚烫的锅炉。
肉香味的源头，就在锅盖下......
徐良脸色愈发难看，刹那的时间变得铁青，他又将手握住锅盖，随即......
“啪！”
锅盖被掀开。
“咕噜咕噜～”
滚烫冒泡的沸水出现在徐良面前，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徐良却死死盯着。
直到......
“咕噜～”
滚烫冒泡的沸水中。
一颗脑袋忽的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