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杨，你这个眼神到底想干什么？”
徐良感觉对方的眼神十分别扭，横竖都难受。
杨若兮眼球转了转，随即呵呵笑着，伸手从果盘中拎起一颗葡萄。
羊脂白玉般的纤细手指捏住就要往徐良口中放去。
“吃葡萄吗？”她眨了眨眼。
“不吃。”徐良觉得她没憋好屁，很是警惕。
“还有，你洗手了吗？”
杨若兮：？
“我手很干净的好吧！”
她哼哼说着，随即又凑上前，期待的看着徐良。
“毛线你在地下室看到什么了？”
从昨天早上开始，她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缠着徐良问了许久。
但可惜的是.徐良觉得会影响到对方身心健康，于是便至今都没说。
“你还小，不适合了解。”
徐良满脸慈祥的看着对方，令她感到十分难受。
“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你能把握的。”
杨若兮脸颊鼓起一个包，做出一个生气的表情。
她为案子熬了好几个夜，还关键时刻报警救了徐良一条命怎么连知情权都没有！？
“你多大？”杨若兮开口询问。
“23，怎么了？”徐良有些狐疑。
“我已经24了！”
杨若兮认真开口道：“从年龄上来说，你应该喊我一声姐姐！”
“现在姐姐想知道一下地下室里有什么，你给不给说？”
“不给。”徐良果断拒绝。
杨若兮果断扭头看向一旁的王超。
“超子，地下室里有什么！？”
徐良不给说，但她可是还有个弟弟！
可惜。
“不知道啊。”
王超摇摇头，他从头到尾就没进去过地下室，怎么可能知道所谓的锅炉房？
杨若兮看着自己的废物点心弟弟，陷入沉默。
片刻后，杨若兮又睁大眼睛，默默看着徐良，也不说话，就企图令徐良自己觉得良心过不去。
笑话。
徐良压根没良心！
他直接闭上眼，压根看不见对方。
眼见对方软硬不吃，杨若兮实在是没招了。
最终，她眯了眯眼，开口道：
“你这几天可都在医院出不去。”
“嗯，挺好的，能休息几天，医药费还免除。”病床上的徐良笑呵呵回道。
“那你觉得卢耀那边合同怎么处理？”
杨若兮露出个虎牙，眼睛笑成月牙状。
“十五万哦，按照苏叔对待的态度，少说得翻倍三十万。”
“客户好几天联系不上你，就算联系上你也没办法去做委托，你律所也没有合作人三十万可就没了哦”
“徐律师，你也不想失去这一单吧～”
04年的三十万可不是上一世的三十万。
这年头人均月工资一千左右。
三十万操作的好，几年后几代人都可以直接躺平了！
徐良猛地睁开眼。
他严肃且认真的看向杨若兮，忽的又露出个笑容。
“好姐姐！”
为了钱嘛不寒颤！
“姐姐在。”
杨若兮露出个人畜无害，十分单纯的笑容。
“姐姐想知道什么？”徐良谄媚的笑道。
杨若兮收敛表情。
她思索片刻，回想着自己在福利院门口，所看到那一具具被白布所盖住的尸体。
稍微迟疑，便缓缓开口道：
“地下室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尸体
一想到地下室的锅炉房，徐良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他看着杨若兮，深深吸了口气，沉沉开口道：
“地下室有个锅炉房！”
“锅炉房里有四口由水泥砌筑成的锅炉，里面盛着碱性溶液.”
锅炉房这种东西存在吗？
存在！
为什么会有人做？
因为赚钱！
黑产业永远暴利。
违法犯罪的更是暴利中的暴利！
有些人为了钱，那可是连亲妈都能不认的，所以锅炉房的画面也随之出现。
不要怀疑，只要有钱，任何事情都会有人去干！
杨若兮一开始表情还疑惑。
但随着徐良一句句话落下.
她的表情已然从疑惑转为震惊，又从震惊转成惊恐！
那张红色润唇，此时张成一个‘o’形！
“这就是锅炉房，一个用来熬煮尸体的东西。”徐良淡淡说道。
杨若兮沉默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小声唾骂道：
“真畜生！”
徐良点点头表示附和。
确实畜生，只不过
杨若兮顿了顿，忽的疑惑道：
“他们这风险大于收益吧，如果想搞的话，一般来说去国外搞比较好。”
不要怀疑东国的治安。
但也不要怀疑几十年前的治安！
依照04年的杨若兮来看，王海做这些虽不能说找死，但绝对风险与回报不匹配！
既如此.对方为什么不去国外？
“首先，国外之所以风险小，是因为他们会与当地官方勾结。”
“而你身为一个外国人，你去他国搞这些就要面临两点危险。”
“一，当地市场对你进行围剿！”
“二，当地官方对你围剿！”
徐良开口解释着。
像是象国，又或是蜥蜴国。
这些地方是地下人骨市场最大的供货商，那里的都不把人当人！
表面来看去那里杀人熬骨比较好。
可.你熬了，当地卖人骨的人还卖什么！？
这无异于虎口夺食！
这时你要面对的，就是当地有色势力对你的打击报复，这帮人可不是警察，逮着你直接弄死都算走运！
“所以，有势力的地方肯定不能去。”
“而去没势力的，往往代表治安良好，和国内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国内的市场几乎没人吃，在国内赚的更多！”
徐良缓缓开口解释。
举个形象的例子。
毐品！
这玩意天底下谁都知道东国见一个灭一个，而鸡肉卷国那边，却又是毐品的天堂。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去鸡肉卷国贩毐就十分安全？
毕竟，整个国家都被毐犯占领，那里的官方压根就管不了毐犯，为什么要窝在东国里面制造毐品？
可现实却是，其他势力的毐犯私自去卖.
去一个死一个！
警察还讲究证据呢，触碰利益的黑吃黑可一点规则都不带讲的！
所以，王海的选择很正常。
且最关键的是
“你觉得安全，是因为现在的治安所给你的感官。”
“王海做这一行少说要追溯到20年前！”
“那个时候的治安可没你想的那么安稳，对对方来说其实并没多少风险。”
“而现在治安安稳后，王海不也迫切的准备洗白上岸吗？”
一番话落下，杨若兮顿时恍然大悟。
但同时也令她感到头皮发麻。
为了钱.连这种事都能做。
这帮人说一句畜生，那都是抬举他们了！
杨若兮陷入沉思。
很显然，徐良一番话对她的三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而在学校中，老师也从未讲解过这种东西
“不过这种案子都是极少数的。”
徐良安慰了一下杨若兮，让对方对生活继续抱有些许希望。
杨若兮点点头。
她欲言又止半晌，直到.
“笃笃笃！”
门再次被敲响。
众人扭头看向正门，只不过这次不等杨若兮去开，门便自己被外人打开。
“吱”
病房门出现一丝缝隙。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鬼头鬼脑从缝隙中探出，目光扫视一圈后，最终停留在徐良身上。
他眼前一亮，当即开口道：
“线哥！”
这是
徐泽？
徐良顿了顿，不等他反应过来，整扇门便被推开。
“吱”
门口出现三个人影。
赫然是徐泽，徐富强以及赵莹。
徐良眉头一挑。
“二叔？”
“你们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
瀚海市市警察局。
留置室内。
与往常不同，留置室此时看守人员激增，看守力量得到大幅度增强。
其原因便在于留置室存在两个特殊的人。
“老板”
留置室内，口唇干涸的刘胜杰此时看着身旁的人，嘴唇稍微蠕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开口道：
“锅炉房被人提前闯进去了”
刘胜杰王海不复之前的体面，此时在留置室内，可谓相当落魄。
尤其是王海，他还身穿睡衣，整个人面容十分憔悴。
11月1日，他还在睡梦中便被警方敲响房门，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带到警局。
听到刘胜杰的话，王海心中也没来由出现些许烦躁。
说实话。
如果刘胜杰放徐良和王超离开而不威胁到对方生命，那即便是报警，警察到来也需要一定时间，且不会冒然进入。
期间，绝对够刘胜杰毁掉一些重要性文件然后逃跑。
可偏偏的，刘胜杰愣是选择将两人拿下。
甚至二十几个人，短时间还拿不下两人！！！
王海深吸一口气，他压抑着怒火。
“蠢货！”
“能进博物馆的蠢货！”
他现在堪称怒火中烧，对他而言，这次落网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他早就在准备转型，由黑洗白。
为此，他逐渐放弃黑色业务，将资金往慈善上转移！
按照他的蓝图规划，未来哪怕是不杀人，只吃慈善也绝不会少赚！
什么？
你说不杀人的情况下，慈善有什么能吃的？
自然是敲骨吸髓的吃！
用重病，绝症患者来吸引他人捐款，拿到钱后王海直接洗一圈便掉进自己口袋。
给偏远山村捐赠衣物？
翻洗过后直接高价出口国外！
有地区出现自然灾害？直接打着第一批救灾的口号，以极低的成本，吸引大量的捐款！
这些可都是钱！
至于那些需要钱的怎么办？
不怎么办。
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