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从配方开始，又回到了配方。
那么一个配方，又怎么解决资金问题？
比安奇的办法是，造假。
从商业本质上看，造假与奢侈品逻辑完全对立
奢侈品的溢价基础是“稀缺性”“阶级符号”和“品牌故事”，而假冒行为本质是用“欺骗”破坏这三大根基。
但是，可以低成本套利，快速弥补资金缺口。
还可以混淆市场认知，短期打击醉客的声誉。
最终，粉饰财务报表。
毕竟，经过前次一战，LVMH集团虽然声誉受损，但是掀翻了大象的蚂蚁——醉客，却是名利双收。
醉客的香水成了社交场上的宠儿，显示身份的标志。
只不过因为太贵，而且只在迪拜一家店出售，很少人能够拥有而已。
但这更推高了它的稀缺性，更加期待拥有。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
所以这时候拿到配方，趁着醉客扩张之前，使用LVMH集团的渠道，当然是次级渠道，比如买手店之类，大量铺货的话，肯定能狠狠的捞上一笔，解决掉资金危机。
嗯，危机怎么来的先别问，就说能不能解决吧。
不得不说，比安奇这个家伙，干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真有些天赋。
阿尔诺听完比安奇的计划，沉吟了许久。
但是，业绩报表已经造假了，资金压力非常严重。
真的很缺钱。
LVMH集团规模虽然大，但每一分钱都有用处。
就比如一个人月入三万，不低了吧。
但是每个月房贷一万二、车贷三千、养娃六千、全家餐饮娱乐交通日用五千五。
这些固定支出全刨掉之后，只剩下了一千块。
现在，单位不景气，降薪10%，不过三千块而已，跟三万比起来不多吧。
生活就崩了啊。
如果，这时候有些不那么合规的外快，能挣五千，干还是不干呢？
阿尔诺决定，干！
人的底线只要一降低，总会降的更低。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
“你联系上那个人了么？”阿尔诺问道。
比安奇看了看表，回答道：“13点后可以联系。还有七分钟。”
他也是好心，要让阿尔诺一起听。
阿尔诺点点头，默默等待。
间谍嘛，谨慎理所应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走到了巴黎夏令时13点整。
比安奇马上掏出手机，找到号码拨了出去。
阿尔诺看着皱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在心里又记了一笔，没有主动提交联系方式，是要拿着当筹码单线联系么？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许久，没有人接听，直至自动断掉。
比安奇尴尬笑笑，“可能是没听到吧，再等等。”
等了两分钟，比安奇等不了了，再次拨出。
还是没人接。
然后第三次、第四次……一直没有人接。
比安奇脸色煞白，整个人不住地颤抖。
电话是假的……
——
阿尔诺指了指门口。
比安奇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
阿尔诺长长的叹了口气，揉揉额头。
底线都已经放下了，脸已经丢了，期待已经拉起来了，尼玛电话是假的。
这不是熬老头么。
哪个老头经得起这么折腾。
阿尔诺只感觉一阵阵头疼，从抽屉里找出几片药吞进嘴里。
刚端起水杯。
办公室门“Duang”就被撞开了，给老头吓了一跳。
咯喽
好吧，省了一口水。
噎的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谁！”阿尔诺气呼呼转头。
对上一个更气呼呼的声音，“父亲！你怎么能下令财务造假！万一被发现，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能这么跟他说话的，只有他的长女德尔菲娜。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难怪美利坚土包子的媒体报道她是“勇敢果断”、“不断挑战自我”的女性精英。
还有在德尔菲娜身后的雅克，他怎么也回来了？
又出什么事了？
先应付大闺女。
“我知道后果，你们的任务就是不要被发现。做漂亮些。”阿尔诺沉声答道。
对父亲的回答德尔菲娜并不满意，继续跟他吵，什么财务造假会让投资者失去信心，股价暴跌，集团市值低于净资产，面临被恶意收购风险吧啦吧啦。
这些风险阿尔诺能不知道么，他从八十年代收购迪奥开始就是在玩这一套。
他自己主导的恶意收购都干过不止一回两回，几十回都有。
但这不是没办法了么，难道真让他自己拿钱补窟窿？
反正，父女俩谁也说不服谁。
雅克则在中间劝，和稀泥，事已至此，咱们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尽量做得隐蔽些。
比如通过关联公司伪造欧洲买手店直购“订单，虚增营收，交易走离岸公司，找个地方做短期投资关联交易，利用跨境监管漏洞掩盖资金流向。
比如将积压库存转成投资项目，以品牌文化空间，就是他那个多品牌场景体验区的名义，做高估值，降低资产负债率。
反正完全是实操方面，不越界。
阿尔诺大感欣慰啊，雅克真是个有能力的人。
有他辅佐暴脾气的德尔菲娜，也就放心啦。
“雅克先生，您突然返回总部，有什么事么？”阿尔诺和颜悦色的问道。
雅克一听就知道阿尔诺没有看他的邮件转发，不过不重要，重新汇报说：“您之前安排我挽回中东国家与集团关系，我已经办到，不过有几国政要希望由您亲自打电话。”
说完奉上手里的文件。
打开之后轻点了一下最下面的备注。
阿尔诺一听是这事，立马就放心了。
再看备注，写的是无需认错，对方也不会认错，只谈友谊、天气、风光、赛马和足球。
懂了，两边都不伤面子，互相给个台阶，把这事就揭过去了。
阿尔诺十分满意，欣然同意亲自打电话。
雅克征得同意后，直接拿起阿尔诺桌上的座机，很快拨通。
不过那边是政要嘛，规矩多，一层层转接。
阿尔诺就更满意了。
终于联系到本人之后，雅克将电话递给阿尔诺，阿尔诺通过翻译跟对面一通客套。
聊了好长好长时间。
阿尔诺真没想到那边卡塔尔的部长这么能说，聊起足球来没完没了，法甲意甲如数家珍。
不是说卡塔尔官员每天只工作一个小时么，时间很紧张的，花半个钟头聊天，工作不做啦？
阿尔诺也不能先挂电话，就一直陪着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阿尔诺的秘书推开门刚要张嘴，看到打电话又马上闭上。
但秘书身后却挤进来一个人，非但没闭嘴，还兴奋喊道：“总裁先在，来消息……你怎么在这里？”
雅克摊摊手，小声答道：“我不应该在么？比安奇先生……”